可是自从毕业后,她就很少有机会接触书本了。她的父亲整日只会买醉,流连在廉价酒吧。母亲常整夜不归,回来也只是回房睡觉,她去了哪里维若从来不问。还有她的大哥、二哥,他们从十几岁就开始和太保混在一起,回来不是要钱,就是挂彩。姐姐和妹妹她沉下眼帘,合起书页。她明白镇上所有人都叫她们“陆家的小荡妇”包括她在内。但是她和她们不同,她一个人努力支撑一家小冰店,赚取全家人的生活费,就算过得再苦再累,她也不让自己走上和她们一样的路。她咬着牙,撑了过来。因为她永远记得那个有如天神一样的男人,曾说过的那句话:“我们成为怎样的人,都是由于我们自己的选择。”她不可以让自己堕落,要不然她就会离他越来越远。她暗自叹气,现在的他们何尝不是云与泥的差距?她时常会回忆起那个黄昏,他轻柔的拥着她,说话鼓励她。他的话就像来自天堂一样,是她冰冷的心中惟一的温暖。维若闭上眼睛,让记忆充满胸臆,这就是这些年支撑着她的力量。她心里有个渺小微弱的希望,他可以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拯救她脱离火坑,让她也可以憧憬自己的未来。这个梦想是她惟一的希望,只不过它太渺茫。但她仍是一遍又一遍的用它来激励自己,让她有勇气度过每一天。忽然间,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伴着各种吵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惊恐的跳起,拉住睡衣的前襟,睁着惊慌的双眼紧盯房门。急促的拍门声震天价响,门外的人大声叫着。“警察,快点把门打开。”她全身瑟瑟发抖,但还是颤抖着双手打开房门。来人看也不看,一下就冲进这间不到五坪的小房间,四处巡视,然后再把鄙视的眼光放在她身上。“陆维若?”口气严厉的询问。“是。”她轻声回答,手心冒汗,这次又是什么事?“今天晚上你见过你父亲吗?”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眼光里满是厌恶。“没没有。”在这样窘迫的注视下,她意识到自己仅着睡衣。“如果看见他请立刻告诉我们。”但对方的口气却透露出,她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父亲了。“请等一下。”眼看着不友善的警察就要离开,她哀求的拉住对方。他如被蛇蝎咬到般用力甩开,大声怒斥:“你干什么?”
对父亲的关心让她鼓起勇气颤声问道:“我我父亲他怎么了?”对方嫌恶的撇撇嘴。“他在酒吧里跟人打架,一刀把人捅死了。”“什什么?”维若如遭电击,惊讶的说不出话,眼泪立刻涌出眼眶,她父亲杀人了?她掩住脸开始嘤嘤哭泣,来人早就离开房间。一瞬间,适才的喧闹消失无踪,只留下她心底浓浓的惶恐与不安。江寒回来已经三天了,自从和邵文的那番对话后,他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把对她的不满与愤恨宣泄而出。他还没有这样对一个人失望过,当年海边的纯真女孩,已经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他不相信!跳下床,他飞快的穿上衬衫与牛仔裤,他必须去一探究竟,如果任何人都可以上她的床,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他愤怒的抓梳头发。不,如果她真的那么无耻,他绝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同时,维若无助的站在冰店门口,看着正准备离开的姐妹们,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妈妈也和别的男人走了,现在连姐姐和妹妹也要离她而去。“维若,不是我们不带你走,而是你实在不适合跟我们走。”姐姐有些不情愿的看她一眼。“你该知道我们过怎样的生活,我们不可能带着自诩为圣女的你。”维若脸色苍白,神情凄苦。“我知道,大姐。”“你知道?”维珍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们明明是一样的种,为什么你总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维若呆愣在原地,不明白她的话。维珍的眼里流露出嫌恶的表情。“你再怎么故做姿态,但身上流的始终是陆家血,也还是人人唾弃的陆家孩子,你越早认清这一点对你越有利。”她瞥了深受打击的维若一眼后,就转向维珠。“我们走吧。”“大姐”维若追上前,却因为姐姐无情的言语而变得怯弱。难道她的未来真的已经注定一片黑暗吗?“她只是嫉妒。嫉妒你和她不一样。”一个优雅醇厚的男声,带着温暖与力量穿透她的痛苦,直达她的心灵。维若飞快的转过身子,看见她梦里思念了千百次的脸,惊讶的睁大了眼。居然是他!惟一给过她安慰,带给她希望的人。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地江寒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一点也没变的她。还是一样清澈的目光,一样哀戚的表情,一样脆弱的想让人保护,彻底激起他心底狂烈的保护欲!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逢,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黄昏的海滩久久,他才向她走去,笑容涌进他的眼眸。“陆维若,好久不见。”江寒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原本狂烈的怒气在看见她哭泣的脸时,立刻烟消云散。当他听见她姐姐的话时,更是有一种急切想要安慰她的冲动。这些年来,她一定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与悲痛!她几次颤抖的挪动嘴角想要说话,但又颓然的合上,眼泪止不住的潸潸而下。“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眼里的笑容加深,表情也更加温柔。“噢。”她胆怯的抬眸扫过他的眼,慌忙的转身。“请进。”这是一家简陋、但很干净的冰店,四周的墙刷得白白的,木制的桌椅也擦得纤尘不染。当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的刹那,维若觉得这个地方变得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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