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了,暗松口气。沈问埕起身道:“我还有点儿事,要先走。你看他折腾差不多了,自己睡会儿。”“你回去了?”姜桡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沈问埕什么都没说,拿干净的热毛巾擦干净手,一边把衬衫袖口放下来,一边往外走:“能睡就睡会儿,别把自己累病了。”等开门后,交待了门外经理两句话,径自走了。姜桡,还是追了出去,跟着他前后脚进了电梯。“生气了?”她小声问。沈问埕看着她,谁都没按楼层:“没生气。过来的路上就想和你说,送了你们就要走,刚一直有电话打过来,有事。”姜桡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圈子有时候挺小的,尤其你和我在一个公司,更容易听到和你有关的闲话。他不知道你是沈问埕,知道也不可能当着你说。”沈问埕对她道:“没关系。”姜桡见他不露情绪地说话,往前走了半步。要是她,她都要生气。他从晚宴回来就出工出力的照顾于放,最后也没落个好名声……沈问埕一见她垂着眼睛不说话,突然哪儿都不想去了。不过真有正事。“真有事,”他低声说,“我让他们在外边等到天亮,你不想在这儿睡,回酒店去,有人帮你看着他。”姜桡“嗯”了声:“这么晚开车太累了,叫他们送你吧。”“好。”沈问埕拍了下她的后背,先把电梯打开,直到目送她出去后,才重新按下去车库的按钮。后来南京的行程里,沈问埕只参加了一个对话论坛。他除了之前的公司,这些年在投资上一直是风生水起,眼光独到,大家喜欢听他讲点儿什么。但他这次难得出来,还是在几次谦让后坐在了几人位的最右侧,全程说得不多,大多把话递给旁人。姜桡有一份预算着急落实,和亚运会集训有关的。她急着要几个老板们签字,只差他这最后一个落笔了,原想给秘书,没找到秘书人,电话对方,对方说在外头赶不及回来,说了句:“你在门口堵着他,他一出来就抓着他签。要不然他一出门就去机场了,再想找人都要等飞机落地。”姜桡只好抱着文件夹,等在会议大厅门外。里头掌声雷动时,她估摸着人要出来,拿笔时,沈问埕已经大步走了出来。他没料到姜桡在门口,脚步一顿,姜桡马上递上文件和笔:“沈总,这是上次开会你已经批了的预算,亚运会集训的,着急签字走流程,刘秘书已经知道了。”不连贯的句子,四个重点:你批过了,集训的,着急,秘书认可了。沈问埕从她手里抽走笔,行云流水地签完,最后笔尖一顿。“谢谢沈总。”她柔声说。沈问埕眼一抬,慢慢把笔还给她,点了下头。随后,他脚步不再停,径自往会议厅大门口外等候的车走去。昨晚沈问埕就说过,南京这里的行业大会将是他任职期最后一次公开露面,之后他的去向成谜。当然是对大众来说。姜桡回南京分公司走财务流程时,正好在财务办公室门口碰上林泾深,林泾深笑着、意味深长地夸姜桡:“姜总监果然是我的自己人,人家沈总都想做闲人了,你硬是在人家走之前让他签了一笔大预算。挺好,他也算负责负到底了。”姜桡一笑:“在其位谋其事,应该的。林总。”沈问埕开始密集的出差行程,她结束南京展会后,回到北京,过了两天烟火日子。小院的下水系统年份久了,要修,书房的屋顶漏雨了,要修,外公要去同仁医院做眼科手术,要陪……做完手术第二天哥哥过来了一趟。江文序虽看着有些年纪了但外形打扮还算干净清爽,被串门的阿姨瞧到,打听起了具体年纪是不是离婚过有没有孩子,显然是想牵线搭桥个良缘。江文序在厨房等着吃豆角焖面的时候,听姜桡说这事,笑了笑:“这是染了头发看着还行,要看见我这一头白发,估计就看不上我了。”姜桡不喜欢他提这个,当初就是因为ipo没成功,江文序一头乌发没半个月就白了。她身为亲人,想到那两年就心疼,于是故作轻松地调侃他:“别说,你白头发的时候,特沧桑,特有故事,说不定更有人喜欢,觉得稳重呢。”“得了,你这是妹子眼里出潘安,”江文序状似不经意地说,“你那个老板是不是又升了,集团海外业务老大?”姜桡装傻,打开冰箱给哥哥拿腊八蒜:“不知道啊。”江文序又道:“我还听说,他要再创业。”姜桡摇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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