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殷重山暗暗看了一眼白则善,发现听到“荣华富贵”时眼睛倏地一亮后,无奈嘆了口气。
蠢货。
白鹤知叮嘱他的话完全被白则善抛诸脑后,俯首磕头:“白家绝无藉着皇后身份攀高枝的打算,万事以皇后为先。”
姬恂忽然就笑了。
方才还亲昵地叫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召淮”,如今瞬间改口唤“皇后”。
好一个白家。
姬恂淡淡道:“那便请白大夫回江南吧。”
白则善赶忙叩首。
姬恂懒懒抚摸着手腕上楚召淮给他从护国寺求来的佛珠,笑着道:“不过,最近四境可不太平,白大夫回江南的路上似乎遇到了山匪劫道……”
白则善愣了下。
山匪劫道?
姬恂像是在说书似的,慢悠悠道:“山匪穷凶极恶,劫道时总会将人残杀至死。”
白则善一惊,后知后觉到陛下的意思,脸色唰的惨白如纸。
“陛下!”
“不过白大夫放心。”姬恂唇角带着笑,因俯视的角度隐约瞧见那双宛如恶兽捕的眼眸,“白大夫运气极佳,只是断了只右手,性命无碍。”
白则善对上他的视线,惊恐得汗如雨下。
可还没完。
姬恂想了想,问殷重山:“今日初几?”
“冬月二十三。”
姬恂点头:“腊月初白家用药失误医死了人,腊月十六,府衙查封白家三十六家医馆,封期半年,当做皇后的生辰贺礼。”
白则善面如土灰,几乎跪都跪不住,嘴唇惨白:“陛下……”
姬恂笑着道:“既然白家没有为皇后准备成婚和及冠贺礼,朕只能多费心操劳亲自为皇后取了。”
说罢,姬恂终于缓慢起身,看也没看几乎吓晕厥过去的白则善,慢悠悠离开太和殿。
尘埃落定,再无转圜余地。
天子轻飘飘几句话,便断定了一个世家的兴衰存亡。
已是子时了。
姬恂出宫到了白神医府上。
楚召淮睡得不太安稳,晚膳没吃多少,很快就饿醒了。
姬恂刚到的时候他正在寝房外头吃夜宵。
楚召淮没想到姬恂还会回来,赶紧心虚地将李管家给他在外头买的烤红薯往管家怀裏一扔。
姬恂洁癖得很,甚少让他吃外面的东西,说是不干净。
姬恂挥退左右,走到楚召淮身后坐下,懒洋洋从后抱着他:“饿了?”
楚召淮干巴巴地说:“嗯,我我没吃几口。”
姬恂垂下头在他颈窝嗅了嗅:“还挺香,难不成朕逮到的是红薯成精?”
楚召淮:“……”
楚召淮破罐子破摔,回头亲了他唇一下,讨好地眼眸一弯:“你去哪裏了呀,我一觉醒来可想陛下了。”
姬恂瞬间忘了方才在质问什么,低低笑起来:“没什么,回宫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
楚召淮眼皮还肿着,看着可怜极了。
姬恂轻轻亲了下,若无其事地问:“你喜欢白家吗?”
楚召淮舒舒服服靠在他怀裏,摆弄着姬恂套着佛珠串的手,疑惑道:“为什么问这个?”
“你回。”
“说不上喜欢吧。”楚召淮后脑勺靠在姬恂胸口,足尖踩着姬恂的脚晃来晃去,仰着头看他,“不过就外祖父和舅舅对我好,其他人……我没什么印象了。”
姬恂瞥他。
说谎。
楚召淮是个懂得报恩的好孩子,但凡这些年在白家过得舒坦,或有人待他好一点点,他都不会用这个“没印象”来敷衍人。
楚召淮好奇道:“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没什么。”姬恂咬着他的脖子留下个暧。昧的红印,也敷衍他,“记性不怎么好,所以随便问问。”
楚召淮“哦”了声。
他坐在姬恂怀裏盯着乱晃的脚尖看了半天,像是记起什么,耳根微红,有些羞赧尴尬地道:“我今天是不是很丢人?”
楚召淮从小到大没哭过几次,偏偏几次都是在姬恂面前失态。
这次无缘无故哭成这样,按照姬恂的脾气事后应该阴阳怪气他才对,怎么隻字不提?
难道在蓄力吗?
姬恂眉梢一挑,驴唇不对马嘴地回道:“这有什么,朕有钱。”
楚召淮愣了下,歪头看他,不懂这又是哪门子阴阳怪气的话。
“什么有钱?”
“皇后不是说哭了会财气外露吗?”姬恂手指抚了下楚召淮的眼尾,笑着道,“可劲儿哭,朕单独给皇后准备一百座金山银山,就算皇后每日哭着玩都够‘破财’到几百年后的。”
楚召淮:“……”
这情话……好费钱。
楚召淮幽幽地说:“陛下好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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