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礼比她大很多,看她如同看稚童一般,总担心过度。“走得累不累啊,我给瑶儿捏捏腿吧。”想来他入县里读书之前,每天都要背着瑶儿到处闲逛,她想看哪儿,他就背去哪儿,舍不得让她多走路。说完就让她脱鞋坐在后厅的花梨木塌上,她日日喝水牛乳,皮肤仍和幼时一般稚嫩,他坐在塌边,顺着膝盖往下按压,洛水瑶虽然比寻常女子矮胖许多,但人生来就不是跟别人比较的,她人万般好,怎比得上瑶儿天天开心呢?这小腿酸胀的肌肉被揉散了,舒缓后洛水瑶的脸色看着有点懒洋洋的像个长毛狮子猫,他看着开心但一时又觉得瑶儿瘦了是不是天天走路走瘦的。边按边问她今日吃了些什么,衣服想做些什么样子,按完又喝了几杯茶,晚膳就摆在塌上的炕桌,吃的是梗米豌豆羹、荷花酥、蒸鹅蛋、桂花鸭子、拌藕带。吃罢,洛明礼陪着她顺着宅子散步。虽然搬了家,但是每日照旧运动打卡。月光如洗,树影重重,宅子不比庄子大,走上十几圈才算完。各自回房歇息,一大早,洛明礼刚起身,家里小厮就来说有贵客,是李家人上门。洛水瑶还未起,赶紧让晴雨去叫了。堂前婆子晨起扫过,十分干净。来人是李家的明总管,她带着几个小厮挑着几个箱笼过来,就摆在青石台阶下。见洛明礼露面,立即含笑打招呼。原来昨日救的女子竟然是回乡的李贤祁,她刚晋升三品侍嫏,此次突发心疾,幸亏洛水瑶用那个法子唤回了心跳,后来医师才能施展医术救回她的命。本来两家人近日就要聚一下,明总管再三谢过后,说李侍嫏身体还未大好,请等几日,主人再登门道谢。“昨日事忙,晚间寻了路人,才从衣裳铺那里打听到是洛小姐救的人,听闻洛家刚搬来,这是主子的一点心意。”“客气了。”洛明礼心里叹气,没想到救的人是她,但脸上还带着温文的笑应酬着。明总管带过来的箱笼打开,一箱子绫罗绸缎,一箱子鞋袜帽巾,还有笔墨纸砚首饰珠钗一应俱全,用心了。洛明礼叫小厮收了,留明总管喝了茶用了些点心才送人走。等洛水瑶终于爬起来吃早饭时,被前厅的华贵箱笼吓一跳,听了哥哥说完,她还没有实感。“李家送来的料子极好,正好给你裁了做新衣。”洛明礼喝着鸡茸粥,不忘抬头和一边站着的晴雨说。“新来的人你都收用着,这栋宅子你要管起来。”他声音不大,但在下人里很有威信。晴雨点头,等洛水瑶吃完早饭,就下去整合丫鬟婆子。哥哥去铺子里,晴雨忙着宅子里的事,只有洛水瑶一个人是闲着,她想起了严先生,就乖乖坐到书房练起了字。眼见着今年要过去了,她的地主任务还是没什么进展。如今种田赋税很重,她家没有功名在身,种的粮食一半要上缴,还养了长工和游民,50亩地其实刚够糊口而已,如今花的钱都是哥哥那两个铺子赚的,但米店、油店又有所限制,怎么经营都有限。系统的小地主级别是良田500亩,商铺10间。但是买地不光要有钱,还得有资格买才行,洛水瑶两眼一黑,不知如何是好。
老老实实在家读书写字,等到穿上新衣服时,李家也送帖子说要来拜访了。李贤祁并未摆官架子,坐着一顶轻便小轿就来了。她弟弟坐马车跟在后面,还没下车一串仆人鱼贯而入,看得出来家底深厚。那天她倒在地上,现场混乱其实看不太清。今日一看身材高瘦,比洛明礼略高,如今穿着文士常服,仪表贞净,腰直面素,发髻一丝不乱,佩美玉拿折扇,行走间窥见一点点上位者的威严。大家聚在前厅,比起明总管上次来,如今空荡荡的厅里多了不少花和盆景,都是李家这几日陆续送来的。众人都坐下,洛水瑶不由得看下她对面那个男人。他太显眼,梨花木的围凳其他人都宽泛,他坐着就紧窄,刚进来一看身长八尺,容貌丰伟,好是好,只不过太女相。开云国男女身高相差不大,但女子多健壮,男子多清瘦。洛水瑶这些日子在县里转悠,只见修桥补路挑担卖货干粗活的大多是女子,当然也有男子在其中,但很少。见的人越多,她越能意识到开云国相对于周边列国的不同,这里风气开放,男女和谐,但每个行业似乎掌权话事的多是女子,民风晴朗少有争斗。洛水瑶看着眼前的人出神,李贤祁叫了她几次都没得到回应。晴雨走到她身后略推了一把。“干嘛?”洛水瑶不明所以,一回神,厅里的人都在看着她,哥哥也在摇头叹息。“我这个妹妹天真散漫,李侍嫏请不要见怪。”“无妨。”“我其实有点好奇,当天洛小姐是用什么方法救回了我?”李贤祁醒来后知道自己曾经断气过,实在是万分凶险。“家妹回来都已告知,不过是乡下救溺水之人的土法子罢了,当时情急,多有冒犯。”洛明礼其实不知道过程,尽量含糊应付过去。的确是冒犯,当街口贴口对着京中侍嫏渡气,她是没有这些记忆了,但醒来听到丫鬟所述倒是一阵恶心,但今天看到洛水瑶本人,这些心思反而淡了。厅有点空,她喝了口茶水,看向洛水瑶,对方正在神游天外,粉脸嫩颈,肤色比男子还娇,那唇瓣,被茶水浸染的有些水渍,看起来很软和。“那就多谢令妹救命之恩。”李贤祁声音清冽,不动神色地看着洛水瑶,在心里排除了洛家人挟恩图报的恶劣猜想,毕竟,洛水瑶看起来很老实。坐在那里,如同刚入学的稚童,规规矩矩,喝茶也只是小口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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