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惊醒。
以为重生了就不会犯病,没想到她居然还是带着这个毛病过来了。
和江越分手的一个月后,裴言被男同事尾随。对方平日里慈眉善目看起来老实得很,结果背地里早就对她有了下流的臆想,裴言分手后没人来接她下夜班,于是在那个夜里,她被人从背后拉进了公交车站后面的暗巷子里。
被用力地扯下外套,嘴被牢牢地捂死着,再怎么挣扎叫喊都显得无济于事。男人和女人在这个时候的力量太悬殊,当对方的舌尖舔上她的耳后时,裴言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下午下班时,她不小心打翻咖啡在对方外套上的味道。
“张咏?”就算发出的字节再模糊,这个似是而非的音节还是吓得对方松手。裴言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没想到下一秒一把刀插在了她的胸前。
昏暗的月光下,裴言终于看清张咏那张憨厚的脸容上有着狰狞的扭曲:“不要怪我,你……你为什么要认出来我?你,你不应该认出我……”张咏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一连捅了十几道,最后看清楚满身是血的裴言才恢復理智,恐惧涌上来后落荒而逃。
刀子第三次进入身体时,裴言的痛觉已经开始麻木,没有多痛,只是觉得很冷,也很难过。
“江越……”她挣扎着爬向巷子口,那里有掉落的包和手机。
分手后她努力不让自己想起江越,工作填满大脑后就没时间去为江越伤心,可到了这个适合,她唯一想到的,居然还是江越。
手上被太多的血打湿了,解锁不了指纹,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疲惫。
眼泪混着血液落进嘴里,原来死亡是件这么令人难过的事。
可是。
她还是好遗憾。
她不甘地闭上了眼。
但是她没死成。遇到了晚上出来收垃圾的清洁工,对方发现了倒在血泊的她,惊慌叫出声,附近的居民报了警。
那该庆幸那十几刀都没捅到心臟,她在icu躺了半个月,醒来时眼前是一张温和俊朗的面容。
是她的主治医师,也是高中同学,时予。
裴言的事上了新闻头版,每天来做笔录的警察很多,来采访的记者很多,得知消息来看她的朋友很多,可是就是没有江越。
也对,说不定他正看着新闻里的她遗憾怎么就没死成呢。
那之后裴言就有了创伤应激障碍和严重的焦虑症,不敢一个人出门,不敢和陌生的异性接触,怕黑,怕独处,一个人在家时就算是住在二十一层也总担心会有人从窗户爬进来。失眠睡不着,一睡着就是被人捅的噩梦画面,然后从惊恐中醒来,她总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直插着一把刀。
就算看了很多心理医生,吃再多的药,除了药物后遗症外她的情况也没有半点缓解。
她去找时予,问他是不是刀子进了胸腔还没取出来。
时予叹了口气,温柔地抚上她的头,有着奇怪的叫人安心的力量:“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然后,她就和时予从医生病人的关系发展到了炮友。
不过是因为害怕,所以需要找个慰藉,而时予是最能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的人。
现在重活一世,明明胸前那些狰狞的疮疤都不复存在,但似乎那些心理病症也没有缓解半分。
好烦,要是时予也在就好了,她就能抱着他睡觉,只可惜现在的时予和她没有那层关系,总不能贸贸然地跑去找时予说,“你好,能不能晚上陪我睡觉?”
怎么想都会被对方当成性骚扰的女变态吧。
不过,时予虽然不在,隔壁好像还住着一个现成的……人形抱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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