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下车窗,戴着墨镜的斯文男人探出脑袋,一副探究模样:“这不是靳处长吗?这么巧?”靳燃轻咳一嗓提醒石羚噤声,转而寒暄:“高检。”“老远就看到你在约会了,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高庭申食指勾下墨镜。靳燃舔舔唇,解释道:“误会误会,普通朋友而已。”石羚倾身凑过来,眼神探究地往车里打转,副驾驶还有个人,看不清。高庭申捕捉到,兴味颇浓地笑了笑:“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啊。”“成,我们马上就来。”“得嘞。”车子驶远,靳燃笑容渐收:“他就是高平威的长子高庭申。”几年前聂宝言在美国留学,碰巧就和高庭申在同一所学校读jd。某年迎新晚会,高庭申装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来接女朋友,场面十分拉风,在校园里一战成名,她想不认识都难。“哦,那…我还是先走吧。”“一起吧,你去认认人也好。”靳燃抻了下后肩,“以后路还长。”石羚左眼皮一跳,心中默念,路还长。再睁眼,车窗外景色已经彻底换了个遍,石羚不好意思地抹抹嘴:“到了?”靳燃没动,斜觑过来:“真是心大,不怕我给你卖了?”“靳处长哪能干这等勾当。”她干巴巴回应,朝外多瞄了几眼,遥望过去整片的紫花苜宿,“马场?”“还挺懂,会吗?”“一点。”靳燃下车,绕到前面,打量起她的腿:“倒是忘了你还瘸着,量力而行吧。”石羚偏头问:“都有谁?”“除了高庭申,还有程家的人,具体谁来还不清楚,局不是我组的。”靳燃话音刚落,会馆内爆出阵阵哄笑,大门一开,跑出来个打扮靓丽的年轻女性,拉住石羚上上下下看,语气不算友善:“我瞧瞧,他们说的就是你?”“高庭玉。”靳燃脸色微僵。高庭玉松手,张开双臂,叁步两步蹦跳着攀上靳燃的胳膊:“靳燃哥哥,她不是你女朋友吧?”石羚拉紧包带,冷笑:“我跟他啊,没关系。”“我就知道。”高庭玉吐舌头,冲她做了个鬼脸。靳燃不着痕迹地拉开半步距离:“…你怎么跟来了?”“是我让哥哥叫你们来骑马的呀,难得天晴,我已经和几个同学在这玩了一上午了。”高庭玉跺跺脚,矮跟小皮靴声音清脆。这小姑娘怪粘人,石羚看不下去,转身往公馆里走,入口有段走廊,不长,中间站着个女人。苗珠剥开包装,正往嘴里塞雪糕,脑后的马尾沾染水渍,脸上略施薄妆,一身白色运动服,休闲恣意。她迎面撞见石羚,愣了两秒。高庭申侧身挤过来,笑眯眯介绍道:“嗨,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苗珠,苗法官。”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苗珠犹豫。石羚回神:“…石羚,上次在滨政大见过一面。”苗珠嘴巴一张,“你就是那个……”随后恍然大悟,“难怪邢湛那副样子。”高庭申听了个大概,挑眉:“见过呀?”这事牵扯到池向东,不好深讲。苗珠转了转眼睛,兀自把雪糕揣高庭申手里:“你吃吧,我生理期。”“嚯。”高庭申也不嫌弃,大口咬下一块,牙齿冰得直打颤。靳燃脚步快,高庭玉跟在后头埋怨:“靳燃哥哥,你慢点。”“瞧瞧,这丫头。”高庭申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真是女大不中留。”高庭玉反倒不高兴,抱起胳膊摆谱:“哼,我要嫁就要嫁个心里眼里只有我的。”见靳燃没有接茬的意思,高庭申只好亲自哄她:“好好好,小公主,今天有新朋友,你就别任性了,给石羚小姐一个面子。”高庭申这个妹妹出了名的跋扈,她的面子哪能轻易给。“你叫石羚?”高庭玉余光扫过来,模样高傲,“敢不敢跟我比比骑马?”石羚不无遗憾地抬了抬右腿:“倒是想,但我骨折,下次吧。”“没劲。”高庭玉又跑去纠缠靳燃,“靳燃哥哥,跟我去马厩看看,我刚买了一匹新马。”他甚至来不及收起看戏的表情,细长眼角尚且挂着戏谑。石羚默默朝他比了个中指。高庭玉一路介绍过来,马厩里的ailsa、onica、olive个个瞪大眼珠,盯着人看。“漂亮吗?”她兴致勃勃,摸了摸其中一匹稍矮的小红马。靳燃敷衍点头:“什么品种?”“纯血马,可花了点功夫才养得这么好。”高庭玉笑着提议,“哥哥,等会把你的黑珍珠让给靳燃哥哥骑吧。”“黑珍珠是我的宝贝。”高庭申弹了下她后脑勺。高庭玉嘟囔:“有什么关系嘛,别这么小气。”靳燃得空,刻意放慢脚步,和石羚低语:“看出些什么?”“看出来高家挺想叫你做上门女婿的。”石羚出言讽刺。靳燃浓艳的眉眼一弯:“我怎么听着有股酸味?”“该给你挂个脑科还是耳鼻喉科?”石羚呛他。高庭玉察觉两人交谈,脸沉了沉,忙挽住靳燃的胳膊:“我给你挑匹好马,今天一定要把哥哥比下去。”小姑娘上头什么也不管不顾,俨然已经把她当成情敌,一副护食模样。石羚识趣地没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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