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大衣里,是妥帖正式的西装三件套。
每一道褶皱都带着高级的质感,食物链分三六九等,捕食与被捕食。
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划分,自然也存在于三六九等。
而面前这位,则是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的秦昼。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滚过好几遍,今天这艘船上有场拍卖会,北城但凡有点身份脸面的人都来了。
这位出现在这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是自己的活动范围只在前四层,无论如何都与这位大佬扯不上关系的。
所以他什么时候把他给得罪的?
李彰惊惧的脸上夹杂着讨好的的谄笑,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这海浪,还是恐惧其他,他的声音沾上没法控制的颤音,勉强绽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秦秦总,您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秦昼单手抱着受了惊吓的周凛月温柔安抚,那根才刚点燃的雪茄按在男人抓着栏杆的手背上。
人肉烟灰缸到底不如石英砂的好用,碾了那么久都不见熄灭。
那股皮肉被炙烤的焦糊味慢慢散开,他也没了耐心,干脆直接将那根还剩余一点微弱火苗的雪茄烟蒂塞进他的嘴里。
淡淡沉香夹杂雪松片的冷冽,以及灼伤的痛感在李彰的嘴里散开。
秦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剩下令人发寒的低沉:“海风吹的舒服吗?”
雪茄的烟蒂只塞进了一半,李彰甚至还能闻到自己舌头被烧伤的味道。
可是秦昼不发话,他也不敢吐出来,只是含糊着继续赔笑:“是我有眼无珠,没看到您也在,扰了您抽烟的雅兴。”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在担心会得罪秦昼。
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年轻,但手段出了名的狠。
做事不留情面,薄面三分在他这里行不通,惹他不爽了,一夜就能让你倾家荡产。
秦昼的出现对于此时的周凛月来说无异于英雄降世,她靠在他怀里,肩膀颤抖的厉害。
虽然没发出半点声音,但眼泪早就把他的外套给打湿。
他摸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安抚,与他温柔动作不同的是,是他那双冷而阴沉的眼。
分明他才是此刻的局中人,却有种隔岸观火的淡漠。
看着悬挂甲板后的男人,如同在看一具没了生气的尸体。
四层楼的高度,掉下去就算不被淹死也够他摔个好歹来。
李彰这会是真的吓到尿了裤子,黑色西裤濡出一道深色的印迹,一直蔓延到脚踝。
他哆哆嗦嗦提醒他:“秦昼,你别忘了我姓李,我要是出了事,我爸不会不管的。”
秦昼捂住周凛月的耳朵。
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去回应他可笑的“威胁”
那声压低的冷笑倒是让他淡漠的眼神沾染些许阴翳:“你父亲儿子那么多,掉下去一个,是没有人察觉的。”
是他刚才用来威胁恐吓这个女人的话。
李彰心中逐渐有了答案,为何他会动怒成这样。
难道这是他的女人?
周凛月已经哭完了,从秦昼怀里抬起一张脸。
眼妆哭花了,口红也蹭的到处都是。
“回回家,秦昼,我想回家。”她掌心下是他硬挺的大衣领口,一边哭一边抽泣。
秦昼替她擦掉眼泪,声音少见的温柔:“好,回家。”
她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他”
虽然对他满是厌恶,可到底是一条人命,如果他真的出了事,秦昼也脱不开关系的。
“放心,死不了。”一向惜字如金的秦昼今日倒是话多了不少,“这艘邮轮上有三百多名急救员,旁边还有打捞船。他掉下去的下一秒警报就会发出刺耳的声响,整艘邮轮上的人都能听见,到时候你右边的舱口就会出现好几位穿戴整齐的安全员。他顶多多呛几口海水。”
“除非”
他故意停顿,看向那个男人,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
“除非这下面跟着几条饿狠的虎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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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艘邮轮上有场拍卖会,秦昼也是买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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