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吹晚风。
靳屿点开车载播放器, 随即放了一首歌。
音乐色如流水般填满两人气氛的沉默和尴尬。
半晌,靳屿屈起修长的手指,用指节敲了敲方向盘,缓慢又玩味地叮嘱她:“别吹风了。”
贺星苒没能领会他的意思, 没看他,含糊回应着:“又不冷。”
“当然不冷,”靳屿忽地勾唇一笑,“刚亲完就吹风,也不怕嘴巴痛。”
贺星苒:“……………”
接吻的事情,怎么就能被他这么随口就说出口。
他越淡定, 越不觉得有什么,就越会把这份尴尬转移到贺星苒身上。
她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一些,但不想在和靳屿的对抗中甘拜下风,咬了咬牙说道:“靳少爷的嘴巴好吓人,动不动就要和别人接吻。”
靳屿哼笑一声,回答:“我不是教你怎么拒绝别人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
谁问你了?
谁让你教了!
“那大少爷的嘴巴还挺忙的, ”贺星苒回怼得痛快, “每次教人点儿什么,就得献上热吻。”
靳屿:“……”
两人那时候恋爱, 也会拌嘴会吵架。
靳屿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虽然情绪稳定,但总是能被贺星苒的脑回路气到。
此时,靳屿忽地嗤笑一声。
贺星苒以为他当真被自己惹不开心了,但也没怕,回过头看他,有点挑衅地挑了挑眉毛。
“公主您照镜子瞧瞧,”靳屿说,“瞧瞧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
贺星苒皱眉:“我又怎么了?”
靳屿说:“我亲你一口,你就故意说话气我,是吧?”
贺星苒:“……”
靳屿:“有这本事就往你姐你爸你后妈身上用。”
“……”
贺星苒沉默了下,想回怼他,姐姐后妈和爸爸也有强吻过她呀!
但转念一想,他们做的那些事,都比强吻要严重多了。
她闭嘴收声,又过了会儿,闷闷道:“他们都那么说了,给我绑在那里,我要是再不答应显得我小气。”
靳屿看得出她的犹豫,只斩钉截铁问她:“那你愿意帮你姐定制礼服吗?”
贺星苒:“当然不愿意。”
“那不就成了,”靳屿说,“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绑架你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他边开车边说话,语气和闲聊家常似的,没有半分说教,却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贺星苒关于亲情的伪装。
“其实……”
被戳破家里人那层虚伪的表象,贺星苒本能地维护他们,不单纯是为他们说话,更多的是不想接受至亲至爱都在算计自己的事实。
她说话吞吞吐吐,摆明了自己也不信:“我姐跟我关系也还可以。”
靳屿哂笑一声,侧头看她:“随便你怎么跟我说,别把自己也骗了就行。”
他并没有出言安慰。
贺星苒有种自己营造出来的幸福被戳穿的尴尬,难堪地努努嘴,没说话。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沉默半晌,终于,靳屿的语气软了下来:“既然她和你关系还不错,那你就不要怕拒绝她会产生的后果。”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介意这些。”靳屿说。
贺星苒忽然想到,这些年,她能毫无负担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对两个人。
一个是姑姑,一个就是靳屿。
曾经的记忆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忆起来,二十六的贺星苒能体会到一些当时无法体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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