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想不通。
他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
再和贺星苒试一试。
再试最后一次。
一定是最后一次。
贺星苒并没有睡好。
即便已经服用过退烧药, 但她的体温也并没有降下来多少,夜里烧得更厉害些。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梦呓,脑子也不太清醒。
她不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出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思考。
脑海里闪过很多人, 有妈妈, 有姑姑。
还有在师父家里进行苏绣入门学习那两年的, 师父会体罚不听话不够聪明的小孩子,冬天里, 她被罚在走廊上反思,徐敏行会偷偷摸过来,把自己的羽绒服外套给她穿。
还会想起靳屿。
想起和靳屿恋爱的那些时光。
她大学那会儿,身体素质还不如现在, 头疼脑热是常有的事儿,靳屿笑她是豌豆公主。
大二那年国庆小长假,他们出去玩,酒店房间被订满,两人住了一间房间。
同样年轻的两人,同样是第一次谈恋爱, 两人彼此默契地心照不宣。
那件事开始之前,贺星苒扭捏了一阵,或许不是扭捏,只是没有安全感的和害怕。
或许是从一个吻开始的,靳屿吻了她。
慢慢地,赤条相见。
贺星苒现在已经记不起那天具体是什么感觉, 形容起来就是过度浸泡盐水的菠萝, 因为时间太长,本来属于他们的甜蜜被分解了些, 剩下一丝痛苦和酸涩。
她求了靳屿好几次赶紧停下。
但靳屿也是新手,并不会驾熟就轻地控制时间。
总之那天结束之后,贺星苒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垫在身下的枕头砸向他的头,宣泄委屈和不满。
靳屿看清了她的动作,但并没有躲,乖乖挨砸。
被砸过之后,亲了亲她的嘴角,他的声音是哑的,缠绵时的昵称总是在变,一会儿叫叫星星,一会儿叫她苒苒,还会叫她公主和宝宝。
把她的小情绪哄好后,两人相拥而眠。
这本应该是两人生命里很美好的一天,然而,半夜,贺星苒忽然开始发高烧。
靳屿连夜将她送到医院,那会儿的急诊还可以吊水,贺星苒坐在输液室里,靠着靳屿的肩头。
靳屿连续跟她说了几次对不起。
其实贺星苒并不是很难受,她体质弱,小时候着急上火焦虑……总之情绪一波动就会发热。
她早就习惯时不时的低烧,以及流感季的中招。
包括她的家人,都习以为常。
甚至会在她发热的时候用很不耐烦地口吻训斥她不爱运动身体素质太差,嫌弃她的时有时无的发烧太折腾人。
就连一向对她很好的姑姑也是如此。
被生活里细小的,反复无常的小事磋磨着,虽然远没有摧毁一个人的伤害,但也足够让人倦怠。
那天他们折腾了很久,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东边天际隐隐有些发亮。
贺星苒有些疼,走路会变形。
靳屿背着她,从输液室到医院正门,并不是很远的距离,贺星苒闻着他身上的清澈的香柏木的气息,看他柔顺的黑色发顶。
再透过他去看街上阑珊的霓虹和隐隐泛着蓝色的天边和星星。
那时候的贺星苒觉得,靳屿就是这样的星辰。
后来漏夜赶路,她才猛然发现,秋日拂晓的星辰,常常是刚露面,转身就掩盖在白日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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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星苒醒的有些早,喉咙干涩,吞咽的时候像是有人在里面设置路障,很艰难。
体温枪打了一下,还在发烧,只是从半夜的三十九度变成三十七度五。
她感觉胃口有点干瘪,小喝几口蜂蜜水,然后起床洗漱,反正烧都烧了,温度高,她又顺手给自己敷了一片面膜。
房间门响了两声。
贺星苒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刚好和靳屿对上视线。
今天的靳屿穿了白色的t恤,黑色短裤,头发自然地垂着,浑身上下都没修饰过,有着慵懒随意的帅气。
四目相对,靳屿挑了挑眉:“醒了?”
贺星苒:“嗯。”
看着她脸上的面膜,眉头皱了皱:“不发烧了?”
“还烧着,”她说,“趁发烧敷个面膜。”
靳屿沉默两秒,道:“敷完就出来吃饭。”
阿姨并不在家里做早饭,虽然贺星苒算是给贺泽刚打工,但公司的话事人是她,她就是公司的老板。
老板当然不用每天都上班,但她为了自律,请阿姨不做早饭,逼着自己早上去公司,顺便在路上吃个饭。
今天的早饭是靳屿做的。
煲了汤,一点清淡的小米南瓜粥配小菜,又煮了几个白蛋。
贺星苒敷完面膜换了一身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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