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看出来了,含笑说了一句:“宫里不比外头,早上各宫娘娘都要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的。”
盛明麟恍然。
怪不得他们不着急,原来进宫根本不必太早,还要避开请安的时辰。
这个时候,就看出跟团子关系好起来的好处了。
若是在前世,哪怕这样顺口的提点,也是绝不会有人做的。
盛明珠这样蜜罐子里养大的姑娘,好像天生就会被所有人宠爱,她不爱的人,所有人都与她同仇敌忾。
盛明麟内心感慨,却不知为何,居然心平气和。
甚至在团子回头问他,锅锅这两朵花花哪个好看时,他还能走过去,亲手给幼妹的发包包上,系上了精致的花串。
小团子转头朝他傻笑,葡萄眼儿弯弯的。
珠珠头发挺多,但长的慢,扎完发包包,还会余下一些碎发,于是她的花串串全都是有小流苏的,系完串串垂下来,就会跟碎发垂在一起,在脸颊两边摇呀摇的,更显得团子小脸儿粉雕玉琢一般,可爱的人心都要化掉。
盛明麟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低头就在她脑门儿上亲了一口,亲完他自己都是一僵。
我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不不,这只是演戏罢了,装模作样而已!
盛明麟清咳了一声。
珠珠已经抱起了她最近心爱的小红马玩偶,然后伸出一只手手牵住哥哥,兄妹俩手牵手儿出了门。
皇宫对珠珠来说就是另一个家,但去熟了的地方,一旦有了哥哥陪,珠珠就好兴奋,一路小嘴叭叭没停过:“皇伯娘可好看,伯娘最爱珠珠惹,伯娘家有好多好吃的……”
进了宫,皇后遣了身边的大太监何宝来迎。
端王妃与他寒暄着,珠珠在后头拉着哥哥的手,继续吧啦吧啦:“这腻系皇伯伯住的,这腻小孩不能去,去了会变笨……”
盛明麟扶额。
如今皇上在乾清宫,皇后在坤宁宫,中间是交泰殿。
交泰殿在本朝,其实是皇后逢重大节庆时,接受朝贺的地方,平时不开,所以才不能进去。
直接解释清楚不好吗?为什么要说小孩不能去?搞的跟怎么着似的。
他这位继母,在教孩子上,怎么处处都不靠谱?
于是盛明麟弯腰把她抱起来,低声解释了。
“哇!”奶团子十分惊奇:“锅锅好腻害,什么都几道!”
盛明麟轻咳了一声:“但哥哥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哪儿,珠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吧?”
“对!珠珠几道!珠珠带你去!”
奶团子挺起了小胸脯,腿腿一摇下了地,拉着他手往前跑。
何宝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仍旧笑眯眯的跟端王妃说着话。
一行人进了坤宁宫,皇后娘娘一见珠珠,便张了手:“珠珠儿,快过来,叫伯娘看看,怎么摔了头?伯娘担心的不得了。”
珠珠往前跑了几步,却没松开手,献宝似的把盛明麟推了过去:“伯娘,介就系锅锅!”
皇后娘娘略微向后一靠,脸上泛起了礼节性的淡笑:“是麟哥儿吧?”
盛明麟折身见礼,口称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抬目打量他。
小少年垂着眼,神情沉静温雅,愈显得眉眼墨画一般秀致无双,瞧长相,倒有七八分像端王。
皇后娘娘便道:“自家人说话,不必多礼,跟着珠珠儿叫伯娘便好。”
盛明麟恭敬道:“是。”
皇后搂过珠珠,细细瞧了一遍,这才转回来,状似随意的问盛明麟:“麟哥儿都读过什么书?”
盛明麟答道:“已将四书草草学过一遍,尚未深读。”
“已是很不错了。”皇后娘娘十分温和:“你父亲亦是满腹才华,又见识广博,你如今既回了家,便多听你父亲的教导……”
盛明麟心头暗暗诧异。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很怪。
你父亲“亦是”满腹才华,你如今既回了“家”,便“多听”你父亲的教导。
这种话在外头不算什么,但在宫里,已经算是很直白,倾向很明显的话了。
那就是一句话,现摆着你的才子爹,你有家不回,在外家一待好几年,实在不该!当改之!
父亲身为实权亲王,不可能不迎来送往,娶续弦是必然的,外公因此把他接走,确实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好像连端王这个亲生父亲都信不过似的,所以皇家不满意,不奇怪。
可,皇后娘娘是国母,是后宫之主,哪怕与端王亲厚,说出这种倾向明显的话,也显得有些古怪。
说白了,弟弟也是臣,他身为臣僚家的子侄,根本就没有被皇后娘娘亲自敲打的份量,徒然失了身份。
这会儿来不及多想,盛明麟面上仍旧恭敬应对。
皇后又问了几句,珠珠等不及了,悄悄扒拉她手,皇后娘娘转头看她,珠珠小声小气地道:“伯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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