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住男子双臂,他好似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得垂着头任由御林军将其拖拽下去,地面全是蜿蜒血迹。
殿内鸦雀无声,其他人也都摒住呼吸,额前的细汗越来越多。
“陈妃无德无行,其心不善,幽禁于令仪宫,二?皇子暂且交由佟妃抚育。”
冷淡的声音只?让人背脊一凉,陈妃骤然?抬起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她只?是说了几?句话,事情还未查验,皇上竟然?就如?此断定那贱人是清白的!
“臣妾亦是为了兰昭仪清誉着想,绝无任何怀疑之心,还请皇上明鉴!”她跪在那双目泛红,又看了眼佟妃的方向?,“二?皇子还年幼,若是见不着母妃便茶不思饭不想,皇上如?何忍心看着母子分离。”
话至此处,她已然?落下两行清泪,声音都在颤抖,本就秀丽的面容此刻更是梨花带雨透着愁苦。
佟妃压住嘴角的弧度,“陈妃姐姐都在给二?皇子寻太傅了,又岂能算年幼?二?皇子这时候也该知晓是非黑白了。”
沈榆也红着眼坐在那,眼角的泪渍甚至还未拭干,好似已经无心辩解。
“陈妃姐姐大概也是好心,还请皇上息怒。”文妃不由恭声道。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求情,“还请皇上息怒!”
就在这时,皇后的宫女忽然?回来了,后面还有御林军押着几?个慌里慌张的村妇,其中一个赫然?是张氏,也不知皇后的宫女怎么寻到了她。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皇宫,可?相较以?往不同,张氏已经彻底长了教训,尤其是面对殿内如?此多的贵人,一进殿就连忙跪倒在地,同村的其他人也连连跪在那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
“回娘娘,这些都是兰昭仪的邻居,张夫人听闻了此事,非要过来替兰昭仪鸣冤,奴婢也只?好将她一并带来了。”宫女屈身?行礼。
面对这一殿的贵人,听闻上头还坐着皇上,张氏只?觉得四肢无力身?子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都暗自打量起来,乍一见那名村妇右臂空荡荡,不由低声议论起来,“这怎么连胳膊也没了,上回进宫时还让我碰着她,虽是粗俗无礼了些,但胳膊却还是在的。”
“那谁能知道,许是做农活时不小心折了胳膊,话说兰昭仪都如?此了,怎么还让母亲穿的这般寒碜,莫不是嫌弃母亲出?身?低,不愿意接济?”
“也是啊,这女儿每日?锦衣玉食,母亲如?此寒碜,岂不是有违孝道。”
面对诸多打量,张氏根本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自己女儿坐在何处,可?她知道,儿子的前程就在此一举!
霍荀视线略微扫过,端过茶盏抿了口,忽然?记起沈榆曾提过幼时之事,父母殴打辱骂欲将其卖与屠夫,思及此处他目光也冷了一分。
“关旭你们可?认得?”皇后质问道。
几?名村妇面面相觑,张氏咬咬牙,率先出?声道:“认得!此人与民妇等人是同村!”
“对对对对……”旁边的几?人连连点头,早已吓得言语混乱。
“他与兰昭仪素来往来可?多?”皇后继续问道。
听到这,几?个村妇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支支吾吾出?声,“民……民妇是昭仪娘娘的邻居,自幼看着昭仪娘娘长大,昭仪娘娘长的跟仙女下凡似的,在村里自然?是人见人爱,平日?里同村的孩童都喜欢与她一起玩闹,这……乡下地方孩子都是散养,哪顾得了什?么男女不男女的。”
“好像……昭仪娘娘和关旭是走的近了点,可?那时昭仪娘娘才七八岁,能懂什?么男女之事,关旭也在十四岁那年随舅舅出?门谋差事,这之后有没有见过就不得而知了。”
待她说完,旁边的几?人都连连点头,一个劲的附和。
沈榆静静的盯着几?人,凡事虚虚实实最令人起疑,若是一口咬定她们关系近反而目的太过明显,不如?这样遮遮掩掩,咬定她和关旭自幼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这样便会在霍荀心里留下一根刺,这可?比直接咬定更能击中她的错处。
霍荀心里一旦起了疑,说不定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还惦记着青梅竹马,失宠也是迟早的事。
的确是一桩好算计,埋了那么久的棋子,便是为了此刻,也真是煞费苦心,果?然?不仅仅只?有她才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几?个字。
“幼童时期之事岂能当真。”贵妃缓缓道。
这时张氏也连忙道:“对对对,昭仪娘娘和那小子绝对没有半分往来!就是小时候常给娘娘送几?个馍馍,这小孩子玩闹也是常事。”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不由眉头一皱,像是不知道她这是在帮女儿说话,还是在害女儿,兰昭仪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一个如?此蠢笨无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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