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来传话的公公说,太后与公主有要事相商。”
“说不准是皇祖母得到了什么宝物要赏给我,也有可能是打趣的玩笑话,皇祖母向来疼爱我,叫我过去定然是有好事。”
听她这样说,贺兰瑾也没能安心,忧心忡忡道:“某怕,会是那日桐花台……”
“不会的。”李星禾肯定答,侧过身去对着他伸开手,他便乖乖将自己的手搭了上来,给她握着。
借着茶杯的温度,她暖着手心里的手,安慰他说,“皇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那些人再怎么四处乱说,也不会让事情传到皇祖母耳朵里,气坏她的身体。”
手掌被一只比自己小一圈的手捧着,贺兰瑾越感受到少女对他的宠爱与重视,就越担心这样的美好会在某刻烟消云散。
他喃喃道,“某怕自己给公主惹出麻烦。”
事实上他已经给长公主惹出麻烦了,只是那些人忌惮着长公主的身份,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但是这样的平衡,能持续到几时?
他的良苦用心,丝毫没被李星禾察觉,她瞥了下视线,理直气壮道:“这有什么,那日你又不是没看见,二公主三公主她们可比我嚣张多了,我只是据理力争,又不是故意找她们麻烦。”
她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不会因一个区区罪臣而改变。
少女意气风发,不肯服软,贺兰瑾欣赏她的骨气,却深知过刚易折,柔声劝她:“两位公主有皇后和皇子护佑,自是无所顾忌,长公主还是要爱惜自己的名声,才不会落人口实,反给人抓住把柄。”
听罢,李星禾放下茶杯,在桌上发出咣当一声,没喝干的茶水都溅到了桌下。
“哼。”她收回了手来,不悦道,“才宠了你几日,就来给我讲大道理了。”
只是一声劝告,却不知怎么戳到了长公主的痛处,见她变了脸色,红润的小脸皱起眉来,叫他不觉害怕,反而心疼起来。
自己关心则乱,怎么能忘了长公主最不喜欢听人训。
忙起身到少女面前,被她厌烦的扭过头去,故意躲着不看他。贺兰瑾只得半跪在地上,挺直了身子在她面前说:“某肺腑之言,并非要责怪公主。”
耳边的声音温柔亲和,将少女强硬的心都磨软了。
李星禾像是受了委屈一般,转过脸来正视他,严肃道:“像你这样说,她们欺负了我,我还得客客气气的忍着,不能得罪她们?那我还算什么长公主,直接做受气包得了。”
“贺兰瑾,是我把你护的太好了,才叫你不知道外头的凶险。”看着眼前的男人,简直叫她又爱又恨。
从前他也总是拐弯抹角的告诉她,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看着像个忠臣,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若是不强硬,如何能活到今日。
他们果然是同一个人,就算失去记忆,也还会办出同样的事。
大坏蛋,真是讨厌。
少女渐渐红了鼻头,叫贺兰瑾看着,越发自责,“星禾,不要生气了。”
伸出手去试探着抚摸她的肩膀,没有被她拒绝,才继续向下按住她的手臂,一下一下,哄孩童一般轻拍着,安抚她的心绪。
得他温声软语的哄着,李星禾的怒意稍微轻了些,冷声说:“那日你也看见了李家子嗣有多少,这还只是父兄有封号官职的,只领虚爵的家中子嗣更是数不胜数,这许多人里,可有一个敢跟皇后的子女叫板?他们都在畏惧、忌惮,全都想明哲保身,你也想让我变得和他们一样?”
旁人都有家眷要顾着,不敢冒进,阿谀奉承也好,冷眼旁观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无可厚非。
但她不容许自己为了利益得失折损自己的心性。
即便她想让贺兰瑾长久的陪在身边,也不会允许他自作聪明的为她谋划。
“若是那两位公主有任何一人能宽厚仁德,亦或才华鼎盛,我都愿将这长公主的封号拱手相送,但她们不配。”
说罢,哼了一声。
男人安静的听她说完,认错道:“是某不知内情,说错了话。”
双手伸过去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按着她圆润饱满的脸颊,柔声说:“公主不要生气了,若因某一人之言气坏了身子,某于心难安。”
微凉的掌心贴在脸上,李星禾渐渐冷静了下来,知他是好心劝告,并无恶意,自己反应这么大,反而不妥。
如果是旁人对她说这番话,她定然是要讨厌此人。
可贺兰瑾待她毫无私心,看在他是关心自己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轻吐一口气,手掌附在他手背上,借着他手心的凉意,揉了揉自己的脸,待温度退下来,才松开他。
站起身来,主动邀请说:“陪我去看看兔子吧。”
“兔子?”贺兰瑾仰起头来。
李星禾向他伸出手,拉他起身,解释说:“昨天打猎抓到的,见它长得好看,便留下来养着了。”
两人走出房间,有说有笑的往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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