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安远也挺佩服他们,明明都知道现在跟纪驰做伯侄的人原本是想要和纪驰做夫妻,非但没人露出一点尴尬,脸上欢迎的笑容竟然还带那么些真心实意。
大概他们过常人所过不上的生活,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龃龉。
“四伯,四伯母。”
纪驰叫乔娇也叫得毫无芥蒂,夏安远悄悄看他表情——居然还挂着晚辈对长辈的那种浅笑,救命了。
“哎呀,上一次见你还是你过生日,小驰,工作再忙,也还是要经常回来跟我们吃顿饭聚一聚,都是一家人嘛。”
凭心而论,纪驰这四伯其实看上去还挺年轻的,眉目甚至和纪驰有一两分相似,只是脸部轮廓憨厚了些,身材也没怎么走样,穿一身白西装也能称得上笔挺。
纪驰还是那个笑:“年底了,聚的机会多。”
两人又闲聊几句,他四伯才不经意似的将视线放到夏安远身上:“这位是……”
“介绍一下,夏安远。”纪驰看向夏安远,“这二位是我四伯、四伯母,你跟着我叫就好。”
……跟着纪驰的身份叫?
夏安远心口像被人吹了口热气似的烫起来,他向纪驰四伯点头,笑了笑:“四伯,”又看向乔娇,叫出口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四伯母。”
这人几个月前还在自己面前称呼纪驰是她老公,规划以后养他这个小情的花销从她账上走,现在却成了自己的长辈……这声“四伯母”一叫出来,夏安远顿然有种长出一口郁气的感觉。
看着乔娇那张脸,他又突然想起这女孩儿比自己还要小好多岁……
“……新婚快乐。”夏安远听到自己镇定地祝贺,但其实他此刻心里凌乱得好复杂。
乔娇笑吟吟地说谢谢,没半点不自在。
“哎——老纪,恭喜恭喜啊!”又有宾客来了,纪驰四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迎,乔娇没跟上去,站在原地,还是那副笑模样,精致的妆容像在闪闪发光。她认真看了夏安远半天,忽然笑得更深了:“真没想到。”
夏安远也对她礼貌地笑了下,等她继续说。
可乔娇却没有再把这句话往下说的意思了。她又看向纪驰,过了会儿,说:“纪驰,我长到这么大,像你一样优秀的人见过不少,像你一样犯蠢的,却是第一次见。”
闻言,纪驰只是淡淡看着她。
“不过,犯蠢大概也有犯蠢的好处吧。”那抹笑像刻在了嘴角,“只是我不懂罢了,你喜欢就好。祝你们幸福?”她并没再多说什么,伸手请他们进门,“还请落座吧二位。”
来宾太多,就这么几句话功夫,他们三个不知道被路过的人打量了多少回。
纪驰带着夏安远进去,里侧的门一推开,刚才在外面就听到的音乐声更清晰了,是舞台下的现场交响乐队。
夏安远脚步放得很慢,即使在电视上,他也没见过这么声势浩大的婚礼,婚礼大堂足有十多米高,吊顶上吊着好多灯,蕾丝图案组合成香槟色的花团灯罩、高低错落有致。四周墙幕上投着密集的树影,间错又都是光影,淡紫色的,深浅不一,婚礼台两侧铺成了绵延的草坪,长满和白紫色系的鲜花。
太梦幻了,乔娇竟然会喜欢这种风格。
旁边宴席厅上下三层都坐满了人,纪驰那桌被安排在主桌旁边,一桌子全是纪驰的亲朋好友——许繁星和齐铭都已经就座了。
见纪驰身后跟着夏安远,齐铭有些惊讶,许繁星脸上倒没什么其他表情,只是闷闷不乐地起身,将原本被安排坐纪驰旁边的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夏安远。
纪驰本就受人瞩目,夏安远跟在他旁边这么一坐下,周围一圈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夏安远对他们来说可算是个十足的生面孔,竟然能在这种场合坐到纪驰身边去,想也知道,要么身份不一般,要么关系不一般。
看着看着,那些人窃窃私语地又看向另一桌。大概是在摄像头下待久了,夏安远现在对这样的目光竟然几乎已经免疫。他知道他们为什么看自己,也知道他们往另一桌是在看谁。
纪驰带了个男人到这么重要的场合上来,又让男人坐在他旁边,因此他们全都在看主桌上纪驰父母的表情。
刚才他和纪驰落座的时候,纪驰一家人竟然形同陌路,周围人都在跟纪驰打招呼,他父母一定能听到,却连头也没回,而齐铭他们也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来这样的相处早就是常态。
夏安远清楚纪驰从小和家里的关系就不大亲近,却没想到现在已经淡到了这种程度,一时间又陷入神思。
“小远,发什么愣呢。”齐铭探手在他眼前一晃,跟他开玩笑,“再盯着那碟子看我怀疑下一秒你能给它生吞咯。”
许繁星不耐烦地送了他个白眼:“有人都没管,你管人家呢,烦不烦。”
他又瞥了眼坐他左手边的夏安远,哼了声,“夏安远,我说你胆子也真够大的。”
夏安远抬起头。
“纪家亲戚基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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