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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车痕(8 / 10)

对方底细,更清楚现在她是重要人物,有件大事等着她。常年在部队,他认为这是一句很平实的话,没有个人se彩,更不是命令,显然对方不这么觉得。

陈顺没解释,见她远远跑过来,当即掉身向宿舍楼去。

军靴本能避开脚下深深浅浅的数字与公式。

他步子大,走到篮球场外才发现身后小跑的动静,没回看,只稍微放慢速度,继续向前。

她住在从前技术研究部工程师的宿舍楼,在一楼,最后一间,光线不佳,楼道尽头窗户坏了,风雪堆满窗子。

“姓名,年龄,籍贯。”

“杜蘅,21岁,籍贯浙江绍兴。”

杜蘅回答,心想男人严肃低沉的声音很适合用来审讯。

翻毛军靴,将校呢大衣,大衣内一件黑衬衫,他似乎不怕冷。这个猜想很快被证实,她被叫到他面前核验身份,因此正面看清了他,果真只有衬衫,被前x肌r0u撑起,显得鼓胀。

她在纸上签名,连笔一起递回去。

于是鲜紫红肿的手闯进陈顺视线,手上冻疮生得很横,隔着窗,他再次往里看。

一间收拾得根本没有人味的屋子,没有任何取暖工具,床上只有个憋塌的行李包。刚才当着他的面,她把东西一件件放进去,似乎想证明自己没多拿什么,更不存在危险物品。

当然不存在。

两双防寒鞋垫、旱獭皮、两支旧钢笔、半罐墨水,没了。陈顺的脸不着一点表情,对此没有发言。

“拿上东西,跟我走。”

他公事公办。

长腿迈出的脚步,毫无意外地刻板严肃,腰间别枪,所有细节和周身气质完美统一起来。青年军官,y心直汉一个。

所以杜蘅没想到他会转身,伸出手,示意她交出行李。

她的行李轻得让面前的军官一顿,但他没有任何语言上的表示,提了就走。

有一刻,他在明,她在暗,雪片不断斜飞,落定在男人宽阔肩膀,如同一场候鸟栖息,身上有gu风雪以外的光明。

杜蘅垂了垂眼。

雪下得挥洒。

外面玩耍嬉闹的孩子们纷纷涌上来,杜姐姐杜姐姐地喊她。她道别,其中一高个男孩大声感谢她教他捡牛粪火,再不为捡到狼粪挨亲妈的揍。

他妈揍起他来,简直是个运动健儿。

笤帚一抄,两脚生风,能从这里追他到新疆喀什。

“杜姐姐,你还回来不?”

她摇头。

“我能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她又摇头。

“那姐姐给我来电话成不成?”

男孩带起头,一窝孩子开始七嘴八舌报电话间的电话。

陈顺发现她在笑,一笑,满脸不新鲜的暗红se便出现细微裂缝。不稀奇,在他家乡,一到冬天也有牧民往脸上抹羊粪,抹牛血来抵御冷风对脸子的摧残。

她抹的大概是牛血,挺厚一层。

眼睛在不新鲜颜se衬托下显得格外新鲜,鲜到会说话,带血丝,会灼人。那样混乱聒噪,你一言我一语,五花八门,不妨碍她把十几个电话记下来,背出来。

孩子笑声清脆稚neng,她的笑容没声息。

陈顺不是瞎子,这双眼睛的神采走电般打闪,忽闪忽闪,闪到他不适,心口莫名阻塞,决心不再看她。

陈顺少见的不舒服,心律失常,男nv感情一窍不通的他不知道这种不舒服恰恰是舒服。

上车后,她再没笑过,很少动作也不说话。

两天了,只在行车路过海晏县与青藏铁路接轨的轨道时,远远看向车轨,看了一路,不知在想什么。

她很静,神和魂一样宁静,有时静到仿佛不存在,如同微尘,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缺乏兴趣。

唯有的动作是抹眼睛。

正因为她的好耐力,陈顺认为,这是个信号。

“眼睛怎么。”

驾驶位上的他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很快得到手边人的回答:“有些感染,不碍事,目前在用药。”

“什么药?”

“红霉素眼药膏。”

有问必答,不问不答。

还是犯人样。

陈顺g脆不说话,继续开车。雪天车慢,车胎和路面的骂仗到底是车胎斗败了,不得已,昨晚在西宁道班房换胎,住宿,今天再度上路。

从西宁到兰州,预计午后抵达,要在招待所住一天。他有任务,要去接几位大教授,再换乘火车回北京。

“明白。”

“嗯。”

两人g巴巴说话,杜蘅突然问怎么称呼。

陈顺很诧异她会主动问问题,自报姓名,并转诉雷鸣、赵瑞珍两位教授的关照。她将要面临的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有任何要求,务必提出。包括用药,身t哪里不舒服,要告诉他。

杜蘅始终不响,直到听见嬢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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