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生都贡献与10624,他应该为此感到自豪,”托特的声音来自遥远的过去,“我也为他骄傲,我的父亲。”
回忆退潮,尼克尔森慢慢清醒过来,后颈很痛,像是被人砍了一掌,他揉了揉脖子坐起身来,却猛地听见一串锁链晃荡。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歪下身,在床脚看见了一个锁环,晃荡的锁链延伸进被子,尼克尔森掀开一看,另一段的锁环箍在他脚腕上。
“别看了,”杰妮推门进来,看向尼克尔森的目光透着胆怯,“托特医生说你出了点精神上的问题,暂时不能出去。”
梦里的火气还没压下去,菲西一句话又浇了一瓢油下来,尼克尔森登时往床尾踹了一脚,反手将枕头扔向门口。
“他才有精神问题!”锁链轻响,尼克尔森用力拽了拽,床脚的锁环纹丝不动,“他要把我锁到什么时候!?不对,他锁着我干什么!?”
杰妮抬着手不断下压,像是防备,又像是在安抚尼克尔森的情绪,她将枕头捡起来,绕着墙走到尼克尔森床边,她将枕头放回床上,说:“托特医生差点没命,你说他为什么要把你锁起来?”
音落,尼克尔森霎时没了声音,他难以置信的瞥了一眼杰妮,努力回想着他被人打晕之前的情景,但他就像是醉酒断片了一样,只记得他打了托特,却不记得自己下了多重的手。
杰妮见状松下一口气,拖了椅子坐下:“我才知道你原来这么能打,”她在自己脑袋上比划着,“左边一个血洞,右边一个刀口,托特的耳朵都在流血,掉了的牙齿找不见了,应该是被他吞下去了。”
说着她又在身上点了几下:“这里一个贯穿伤,骨头都碎了,胸前一个脚印那么大的淤青,胸腔里也全都是血,你那一脚踹的是真狠,托特医生脾脏破裂,他左边的身体几乎全废了,左脚脚腕也有不正常的翻折,我猜韧带应该是断了。”
杰妮越说,尼克尔森越发震惊,当时他杀红了眼,对这些事情只有一个十分模糊的印象,现在杰妮帮他一点点描摹清楚,他只觉得自己下手还不够狠。
“我可真棒,”尼克尔森整了整病号服,抬手理了理头发,“我真是个有血性的绅士。”
杰妮哼笑,她翘起二郎腿,高跟鞋挂在脚尖。
天好像更黑了些,黑的有些发透,若是仔细的看,好似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尽管尼克尔森已经有很多年都没见过星星了。
警卫室的灯关了,只剩下房顶上的那一盏,培休在的时候绝不会这么早关灯,佩恩胆小,他怕走了培休的后路。
这里看不见洛加,连那间房子都看不见,尼克尔森被困在床边,只能看着窗户发呆。
“洛加…”他念了一声,倏然转了话头,“阿贝尔怎么样了?”
杰妮正拎着壶,要去接热水,闻声撇着嘴看过来:“你可算是想起来了?”她放下壶,双臂交叉环抱,“小家伙被洛加带走了,还有培休的骨灰,都被洛加带走了,他说要去树林里找个好地方把人葬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簇火苗,一点点的把尼克尔森灼烧,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熟悉的病房
心焦一直持续到晚上,挂钟滴答滴答催着人的心跳,洛加没什么胃口,只简单的拌个了沙拉,他捧着碗跌坐在沙发里,简直味同嚼蜡。
右手不太听话,差点将沙拉打翻,他索性拿了个靠垫垫在肚子上,再将沙拉碗放在垫子上。
他一口一口机械的塞着,脸鼓的像只仓鼠,他不停的看向窗外,起初还热闹一点,研究所里的人来来往往还在忙活着,但随着夜幕遮天,电灯透过窗户打了进来,雨声伴着风渐渐停歇,整个研究所都安静下来。
吵闹的只有墙上的挂钟和心跳。
一碗沙拉见了底,洛加彻底坐不住了,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麻利的把碗冲干净,接着放在了高高的柜子上。他在客厅来回踱步,给罗勒浇了水,又检查了一下窗户不会漏进雨来。
做好了一切,洛加换下了睡衣,他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出第二把钥匙,他要出门,却也不能不关门。
反正尼克尔森带着钥匙。
当时的洛加如是想着。
门咔哒一声落了锁,他晃了晃把手,把手也只是空空的转动。走廊里的窗没关,风吹了进来,骤降的温度激的他哆嗦了一下,洛加裹了裹衣服,有点后悔没穿一件厚实的大衣。
或许是阴天下雨的缘故,走廊里比平时要暗上许多,墙上的血迹变得更加模糊,微弱的光并没有照亮多远的路,反而衬得走廊愈发黑暗吓人。
冷风断续的吹着,洛加加快步子走过走廊,他用力的跺着地,试图用脚步声来驱散环绕的鬼魅,墙壁里像是伸出了长长的手想要将他绊住,但每次也只是碰了碰衣袖。
洛加看着不远处的前路,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了,他心里有个给他托底的人,像是暗夜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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