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出了一口白牙,伸手将眼珠递给洛加:“我是个大方的绅士,”眼眶里流出了一点油污,尼克尔森浑不在意的擦了去,“喜欢就拿去吧,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尼克尔森的手很白,跟掌中的眼珠一样的白,洛加轻轻拿起那颗眼珠,像是捧着一颗稀有的宝石那样小心。尼克尔森的手还悬在半空,洛加试探的捏了捏他的手指,还有指节间的球形关节。
手感不像是陶瓷,也不像是木头,说硬不硬,说软也不软,关节做的很细致,要是带个手套的话,与正常的手也没什么两样。
“我不要,”洛加站了起来,抬起头与尼克尔森平视,“谢谢您亨顿先生,不过我只是喜欢您的眼睛,但我并没有想要将它占为己有的意思。”
说着洛加踮起脚尖,十分小心地将那颗眼珠放进了尼克尔森的眼眶,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响,翠绿掩盖了恐怖的黑洞,尼克尔森的双眸又变得灵动起来。
“果然,”洛加看着翠绿的眼珠重新变得有神,满意地笑了,“它只有在您这里才会变得漂亮,您应该每天照照镜子的先生,您都不知道它在您的脸上有多好看。”
嘴甜的小鬼总是令人招架不住,尼克尔森也难免落俗,他倏然仰头大笑了几声,接着捧起洛加的脸,冰凉的唇印上了洛加的额头:“我真的应该谢谢托特医生,谢谢他把你送过来,”他又笑了几声,已有几十年了,他的心情从没这样好过,“吃了蜜的小鬼。”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太阳
研究所十天一休,每到休息的那天,研究所的大门便会紧紧的锁死,没有了平日里的车来车往,就连柯钦诺尔镇上来求医问药的居民都被拒之门外,这天托特医生总是不出诊的,但是他很忙,他穿梭在各个实验室里,让人连片衣摆都抓不到。
培休最喜欢休息的这一天,这天他不用早起,也不用寸步不离的守着大门,他可以去研究所外逛一逛,也可以去到柯钦诺尔镇上买他最爱的黑啤。
他没有睡懒觉的喜欢,在休息的这一天更是起了个大早,培休不想把这难得的休息浪费在睡觉上,他一早进了镇,蹲在啤酒铺门口等着今晨第一杯原酿。
“这啤酒的味道可是越来越怪了,”培休灌了一大口,苦涩让他皱起了眉头,“嘿伙计,这不是粮食酿的吧?”
啤酒铺的老板哼了一声,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看拧着脸的培休,紧接着收回脑袋,继续忙他的活计:“你猜对了培休,”老板不屑地说,“现在的粮食供应量不足,能让你吃饱饭你就该谢谢上帝了,还想要啤酒?回去做梦吧,做梦比较快,梦里什么都有。”
培休有些惋惜,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喝不到鲜美的原酿了。他捧着啤酒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现在的啤酒是什么酿的?”
手头的活计没停,老板嗤声道:“酿?这是勾兑的,要求不要那么高,有勾兑的酒已经不错了。”
培休听了更加沮丧,他已经不想追问这是什么东西勾兑的酒,他怕自己问清楚了就喝不下去了,枯燥的生活就剩下这点乐趣,培休还不想被自己的好奇给剥夺了去。
“好吧好吧,”培休拎着酒瓶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有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他举了举酒瓶,算是跟老板道。
接着培休离开了柯钦诺尔镇,穿梭梧桐林,头顶着细碎的阳光,梧桐叶宽大,却也遮不住倾洒而下的热,培休抬手遮挡眼睛,仰头透过梧桐叶,看见了灰亮的天上的一点光源。
“这是个探照灯吗?”培休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这是太阳?我的老天爷,这竟然是太阳?我这是见了鬼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恨不得爬上树去看一看:“这都多少年了?原来太阳还在天上呢,”他沐浴阳光,自言自语,“老天爷啊,怪不得今天这么热。”
培休驻足不前,直到太阳重新隐没天空。
尼克尔森带着洛加出门的时候,培休刚好回到警卫室,他喝了一路的酒,现在正有些微醺,双颊堆着两坨红,走路还算是平稳。
“尼克尔森!”培休一眼就看见了尼克尔森,他大叫着跑过去,一把搂住了尼克尔森的肩膀,“你失约了伙计,说好的今天陪我去林子里逛逛,你看,我酒都买回来了你才起床,作息太不规律了,这可不行。”
酒气随着培休的跑动袭了过来,尼克尔森拧着眉头捏住了鼻子,他十分嫌弃的看着培休,用力把人推开:“十天一喝酒,你的作息可真规矩,小心你的肝胆脾肺肾,这年头,坏个零件可没地方换。”
培休嘿嘿一笑,用肩膀撞了一下尼克尔森,他将酒瓶子喝干净,随手别在了腰间。他戳了戳尼克尔森的胸膛,满不在意地说:“坏了就坏了,大不了跟你一样,换一个大齿轮。”
大齿轮咔嚓咔嚓的转着,培休贴近了点,好像能听见声音。
尼克尔森一巴掌抽开培休的头:“说什么鬼话,”他像是不太开心,语气有些严肃,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