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说的话她也听见。大概还以为江湛是她重要的家人,医生在和他说要看着她认真吃饭,不能挑食,不能盲目节食之类的话。江湛稍一转头就看见她那张表蜡黄的脸,还有些惊恐未定。他让医生先出去。程禹也在一边,临月抬眼看去,看见那双还沾着血迹的手,眉头一皱差点又要吐出来。可她胃里已经没什么能吐的了。江湛阴恻恻地看了程禹一眼,程禹立马会意退身出去。那双美丽的眸子此刻恨恨地盯着他,而他偏还火上浇油一把。“机会在你手上,你心里有多恨骗不了人。”临月瞬间脸涨得通红,并不知道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他死了没有?”江湛好笑道:“你说呢?”临月闭了闭眼,解脱一般,又像是累极,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程禹接完电话从外面走进来,只敢站在江临月看不见的门口朝里面汇报。“湛哥,周彦华说计划临时有变,等着你过去。”计划提前,这确实让人意外。江湛不会耽误正事,反正她也已经醒了,找个人看着输完液送回去就行。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江临月,说好了帮你抓到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要是再敢不按时吃东西饿晕之类的,你试试?”临月闭着眼,看起来已经睡着。江湛又要生气,他又走近了些问:“你听见没有?”临月不得不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懒得计较她这破态度,时间要紧,他得快点回金利门去。年底的赌场往往是最热闹的,尤其是现在青年人喜欢过西方的新年,大家兴致高昂,纸币和筹码混在一起,哗啦啦流进人的大脑,麻痹神经,共享高潮。但这天晚上的金利门却一反常态。江湛到的时候人群还没有完全疏散开,程禹听见出来的客人里心有不愿地一直骂骂咧咧。可这毕竟是道上的地方,再不情愿也得听话。江湛没等这些人全部出来,下了车混在人流里从后面的门绕进去上了楼。外人不得以进入的叁楼,此刻静得吓人。程禹比江湛的步子慢一点,但在楼梯拐角处已经不自觉停下来,两人多年默契,江湛一回头,他立刻把身上仅有的一把枪递了过去。“杜世和到了?”程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窗户:“在下面,他说只要他们的人把东西带出去,他不会动手。”可笑,这种话哄傻子差不多。“现在他们有多少人?”“3个,周彦华不敢正面和他们起冲突,只能带着于洪躲。”江湛已经把枪上了膛,抬脚就要往里走。程禹赶紧叫住。“湛哥,不能冲动。”但江湛已经走到走廊上,抬起枪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举了举,面上看起来还很放松。他事实上也是如此。“你下去找杜世和,和他说一声,待会别急着走,我找他喝酒。”程禹摸不透他的行径,但下意识顺从。江湛走到了办公室,那里有最好的防盗防爆措施,他打开门却见一个便衣十分警惕地举着枪朝向他。“你们警察都这么没礼貌吗?”小警察有些怕,他之前只见过江湛的照片,知道这是个厉害的年轻人。而今晚的任务只说是来带人出去,领导说了不会起冲突,也不会动手。现下这间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被一个拿着枪大摇大摆的男人问话,他莫名背后一凉。江湛没那么好耐性,见人不答话,他把枪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听不懂,你们警察都是白吃饭的?”小警察还没意识到自己才是被审视的那一个,他只是莫名觉得紧张,于是强迫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你非法持枪,要是敢不听指令随意活动,我是可以……”话没说完,一颗子弹已经穿过他的膝盖,他猛地跪了下去,紧接着头上一痛,是江湛拿着他的配枪在敲他的脑袋。莫大的屈辱让他本能地奋起反抗。江湛从不惯着这种拎不清时局的人,用枪稍微使点劲儿朝他脑袋上一砸。人晕过去了。啧,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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