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看了整整一下午,没想到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咬牙坚持了下来。更难得可贵的是,于明忠发现,哪怕到了最后,他都感觉到累,查看田块不那么细致的时候,魏檗依然保持和刚开始时一样的水准,由不得他不满意。
所以两人在田埂上遇到山南村的驻村技术员孙天成时,于明忠不但已经接受了魏檗要在农技站工作,甚至对她产生了不少欣赏之意。见着孙天成,笑呵呵的给孙天成介绍:“这是我们站里新来的中专生,魏波。”
卷卷檗敏锐的发现于明忠态度变化,知道自己在老于这里卷出了水平,卷出了风格,心下暗爽,乐呵呵的和带着大草帽的孙天成打招呼。
孙天成胳膊被太阳晒得暗红,指着地头的树荫对二人说:“于站,全村情况我都查过了,到那边我跟您汇报一下。”
“好。”于明忠点头,带着魏檗、孙天成出大田,三个人在树荫凉里席地而坐。
魏檗有心想问化肥施用量过多的问题,但想起方才查看的苗情,不由叹口气。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抗旱浇水才是重中之重。
果然,孙天成开口了;“我们村地势低洼,往年都是担心太涝,哪里想到今年这么旱,旱得玉米都不出苗。”
孙天成把山南村的玉米苗出苗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魏檗听孙天成说的虽然零散,但很详细,从什么时候没下雨,从什么时候开始土层旱,从什么时候往下挖5公分,土也不湿了,都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几乎“长”在田里,根本不会了解这么细致。
想想自己村里几乎不怎么能见到的老谢,孙天成踏实、认真、肯干、不惜力,这一照面的功夫,魏檗对他印象十分好。
她在心里暗暗点头,老于的眉头却越拧越紧,道:“你们村都这么旱,其他地势高的村更不用说。”
听了老于的话,孙天成着急道:“我们村在下游,于站,不能让上游的村把水都抢了,你要想办法给我们调啊!。”
“抢水,调水?”魏檗听了这个词楞了一下,随口说道:“打井不行吗?”
说完,就看到于明忠和孙天成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像看傻子一样。
魏檗脑海里浮现出了油山西村浇地的情形,竟然是从河岸上扒一个口,让河里、沟里的水直接灌到地里去,直接大水漫灌去浇地。
她忍不住抽抽嘴角,她虽然学的是蔬菜瓜果经济作物,但大田作物的浇水,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不能大水漫灌吧,一路蒸发加无效下渗,真浇到地里的,能有两成就不错了。
魏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回去,回想着零几年农村浇水的样子,说:“从井里把水抽上来,用塑料粗管子铺到地里浇,用井水足够了。”
说完昂头挺胸,眼神睥睨,等着两人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击节赞叹。
没想到击节赞叹没有,于明忠反而嗤笑一声,说道;“学生娃子脱离实际,还得多练练。”
魏檗:???
孙天成瞅着两人的表情,打圆场跟魏檗说:“用管子是好,但塑料管子太贵了,还买不到。”
呃……
魏檗闹了个大红脸,随即想起生产力的巨大鸿沟。在工业不发达的八十年代,塑料聚乙烯制品属于轻工业,别说论斤称的塑料管子,谁家能有一套塑料茶具,都要小心保养好留着待客用。
既然这样,魏檗起身看着眼前广袤的农田,回想着她工作之后了解到的零散的大田作物栽培知识,心道:既然二十年之后的技术有生产力的的鸿沟,那么就用四十年之后的办法,返璞归真!
于是魏檗指着眼前的田野,回头对于明忠和孙天成说:“还有一个办法,开沟!”
“什么?!”
第10章
◎一更◎
于明忠和孙天成万万没有想到,魏檗说的开沟,竟然不是在地头上,而是在实实在在的良田里,每隔八十到一百米,挖出一条条南北向的深沟。魏檗还告诉他们,这种没开沟的田,叫做“实心田”,是种不出好庄稼的,是要逐渐被减少淘汰掉的!
孙天成听得肉疼,在良田里开沟,种庄稼的好地就少了啊!忍不住跟魏檗说:“这都是好田,能产不少粮食,开沟太浪费了。”
魏檗站着俯视两人,说道:“山南村地势低洼,容易旱涝急转。开沟以后,旱能灌涝能排,损失的面积,早在产量上补回来了。”
“于站长,我们种粮食,追求的是全种满,还是产量高?”
“当然是产量高。”于明忠听魏檗说得头头是道,心里直犯嘀咕。一方面担心开了沟不能像她说得那样增加产量,另一方面,又觉得人家毕竟是学校毕业的,是不是现在真研究出了新技术?
直到两人回程,坐到汪山拖拉机车斗里,于明忠还在嘀嘀咕咕,拿不定主意。
汪山车斗里少了两只羊,顿时宽敞多了。
太阳将要落山,带走了一天的暑气,暮归的老牛,拉地板车的行人,三三两两回家,和他们的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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