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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挑着眉头任由她摸,又故意把身子往后一倒,程婉蕴摸得正欢,突然就失去了平衡,一下趴在了太子爷身上。

再回过神来,唇上已经又被堵住了。

跃动的烛火将交织的身形映在了屏风上。

第二日,胤礽神清气爽地起了身,回身亲了亲还抱着枕头睡得正熟的阿婉,就出去外间让何保忠伺候着穿衣。

何保忠踮着脚给太子爷穿上貂皮端罩,就听见太子爷对他吩咐道:“今儿下朝,悄悄地把叫索相过来一趟,我要见他。”

今儿是朝会日,胤礽要跟着康熙听政。何保忠嗻了一声,蹲下来给他穿靴子。

胤礽自己系帽子,心里已经回转明白过来,他要让叔公安分点才行,甭管明珠如何,他们可不能乱,他和赫舍里氏捆在一块儿,本就比明珠与大阿哥要显眼得多。皇阿玛肯定盯着叔公呢,若是张扬过了头,只怕就要撞到皇阿玛枪口了。

捯饬好行头,他冒着风雪出了门,被这迎面的寒风这么一吹,想到叔公那莽夫般的性子,也有点发愁了,希望叔公这回能听他的。

规劝

大雪的天, 索额图下了朝回了府,就见门上候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手里提着一盏八角风灯, 正来回踱步等着他回来, 一见门外八台绿呢大轿稳当地落下,连忙迎上来,躬身问候道:“索相可算回来了, 奴才……”

“知道了,”索额图从轿子里钻出来,打断了他的话。他已经六十岁了, 但身材依旧健壮如虎,哪怕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既没穿披风,也没罩皮子,宽厚的肩膀撑起石青色九蟒五爪的仙鹤朝褂,他将头上那红宝石顶的顶戴摘下来递给身边的亲随, 打了个哈欠吩咐道,“公公进偏厅候着, 我换了衣裳就来。”

索府的人提着灯迎出来, 领着他沿着曲曲折折的长廊往里头, 一边走一边回道:“老爷,四爷的妻弟傅敦一早就来了,正在东边小花园里的花厅候着呢, 您看得不得空见一面?”

门房口里的四爷是他的弟弟法保, 想起这个弟弟, 他脑门上青筋都抽动了起来,之前他和他另一个兄弟心裕因为生性懒惰, 屡次装病不上朝、也不去衙门里坐班,害他被康熙革掉了太子太傅的职位,结果法保和心裕还是不思进取,依旧沉迷骑射打猎游玩,康熙又把气撒在他头上,说他这个兄长纵容包庇幼弟,未尽到教育职责,把他议政大臣的职也给革了。

法保和心裕也没落着好,革职除爵,好好两个大老爷们,现在都还赋闲在家!

索额图现在看到那两个不成器的异母弟弟就脑壳子生疼,心生厌恶,更别提跟他们捆在一块儿的亲戚。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妻弟,估摸着又是要他打点关系找个小官当当的,平日里没别的事见一见也无妨,但今儿显然太子爷有事寻他,索额图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今儿不得空,打发他走。”

门房小心翼翼地应了,送索额图进了二门,二门里头自有奴才接着伺候,他便连忙折向东边花园去打发那位已经等了两个时辰,被穿堂风吹得都快冻成一个冰坨子的傅敦。

索额图进了小妾的院子,让小妾加紧伺候着换了衣裳,一口水也没喝就连忙跟着那小太监上了轿子。

比起这些尽给他添麻烦的弟弟,索额图想到太子爷时,脸上神色才微微一暖。

他年幼因生母只是个因罪被处死的卑贱婢妾,受尽父兄的嫌憎冷落,从小到大没得过索尼一个正眼,又没有母亲在后院照料,被嫡母可劲折磨,几乎是半奴半仆地长大了。他的长兄噶布喇袭了一等公的爵位,女儿还当了皇后;他大哥死后,这爵位也没落到他头上,先落到嫡出的心裕头上,随后心裕被皇上革爵,又落到同为嫡出的法保头上。

赫舍里氏除了给了他这个姓氏,隻给了他一个能进宫当一等侍卫的机会,其他只有无尽的屈辱。年青时,他靠着自己的能力、靠着出生入死挣下来的军功,一路当到了保和殿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直到这时候,他也终于能向曾经瞧不起他的那些亲族证明,只有他索额图才配当赫舍里氏的家主。

所以他从不是沉潜隐忍、八面玲珑的人,他站到高处,可不是为了忍气吞声的。

可即便已位极人臣,赫舍里氏全都俯首帖耳,索额图心里却还是有一个疙瘩——他没有资格承袭爵位。不论他做得多好、权势再盛,他这一支所有的荣耀都将在他这一代终结,而法保的儿子法尔萨却可以继续当一等伯,享尽荣华富贵。

他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平庸蠢笨,可终究是他的儿子!他不想看到自己死后,儿子们要向法尔萨摇尾乞怜,靠着赫舍里氏嫡支的施舍过活,这比活剐了他都难受。

索额图只要想到这一点,心里那不甘与怨恨就又冒出来了,法保和心裕犯错,皇上不仅罚这俩草包,还要罚他,可法保和心裕能承袭父兄的爵位,享受着勋贵身份,却完全与他和他的儿子无关!凭什么!

曾几何时,他比对儿子的培养还更重视对女儿的培养,他想送女儿进宫,想重复着赫舍里氏“父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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