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萧铳不当值,在家用完午饭后,哥哥萧戟便把打了胜仗得来的赏银交给他,吩咐他去换成四海钱庄的银票。
这四海钱庄起源于金陵郑家,郑家几代经商,富可敌国,江南一带就没有其不涉足的产业。听说这钱庄生意的背后有多名朝中大员作保,是以短短十几年就吞并了其他几家更老的字号,还把分号开到了京都长安。
萧铳身着布衣便服,剑不离身,刚走进这四海钱庄长安分号内还没开口,就先被角落里一着僧袍、戴帷帽的纤细背影吸引住视线。
“那明明是家父留给我的!上面也有你们的印章签押,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欸,老夫可没说这是假的!只是你一小小女子,来兑如此巨款,老夫自然要按规矩查验一二。可你既没有符牌、又没有度牒,这……”
“那我不换了总行吧?你把银票还给我!”
“恐怕不行!按规矩,老夫收到可疑银票是要扣押的!你若胡搅蛮缠,我还要报官来看看,你一黑户哪来的银票?一女子又为何穿着僧袍?还一副见不得人偷偷摸摸的样子……莫不是……”
“你!”赵灵素气急。
原来,今日小院的周叔要来长安城内购置些餐食物事,她便拜托周叔把她也顺路捎带上。距离那天离开寒山寺已经三日过去,她左等右等不见萧延康音讯。虽然院内吃喝俱全,可她女儿家家,总得有些钱傍身、有几身衣服更换吧?
谁知这钱庄掌柜却刻意刁难于她,眼看竟是要不回自己的银票了!
进退维谷、一筹莫展之际,只听身后一铿锵有力的年轻男子声音道:“我可为她作证。”
她扭头,见一浓眉大眼的高个男青年向她走来。
“赵小姐。”
她认出此人正是那日跟随在萧延康身后的两名随从之一,顿时喜出望外,起身行礼道:“太巧了,这位……”
“在下萧铳。”
“见过萧大哥!我、我今日来换些银两日用,此人却……”
萧铳刚才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经过,皱眉看向那面露紧张之色的掌柜,道:“我乃将军府亲卫,这银票是三天前萧将军亲手交到她手中的,掌柜的还是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说着,他从腰间拿出萧府令牌。掌柜早已大惊失色、冷汗淋淋,此时哪敢细看。
他赶紧双手捧出那张银票,又额外添了几锭银子,恭恭敬敬地举到两人面前,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郎君请勿见怪!这银票物归原主,银锭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惊扰到这位小姐了,小的在此给小姐赔个不是!待小姐日后有了符牌再拿这银票来取钱,小的一定无敢不从!”
萧铳接过后递给身旁的赵灵素。这掌柜机警,话说的漂亮、钱也给的大方。赵灵素懒得再跟他纠缠,遂与萧铳一前一后出了钱庄。
解释了前因后果,赵灵素再次道谢:“今日多谢萧大哥了!否则我真不知……”
“赵小姐不必客气。”
想起这几日频频出现在梦中的一双含烟秋水,萧铳犹豫道:“赵小姐初来长安,想必还不太识得路吧?听你说想买几身衣裳,不如……由在下带路?”
“那就太好了,谢谢萧大哥。”
长安城街头热闹非凡,行商小贩都支起摊位沿街叫卖,商品五花八门、品类繁多。来往行人中不乏穿金戴银、大腹便便的商人,头戴帷帽、穿绸裹缎、身边簇拥两三丫鬟的富家小姐,偶尔还路过几个袒胸露背、高鼻深目的异族人。
是以赵灵素的打扮并不十分另类。
两人来到一家成衣铺门口,萧铳知礼地候在门外,没有随赵灵素一同进入。
赵灵素进店后,只见各色面料塞满衣柜,墙上挂满女子裙装,小衣、肚兜、抹胸、襦裙、坎肩等等一应俱全,颜色、材质皆有不同。她看得是目不转睛,有种玩古风换装游戏的感觉。
她一向臭美,这宽大的僧袍穿了三年,今日始可算有别的衣服换了。她也不大看价格,只随着自己心意买了几身素雅飘逸的长裙。结账时,赵灵素问:“店家,这些衣服可都是你做的?”
店主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她道:“哎呦,客人您说笑了,我哪儿能做的了这许多呢?我们店里有专门的裁缝,您想定制也是可以的!”
“原来如此,那麻烦帮我看看,这个东西你们能做吗?”
赵灵素掏出一张纸递给店家。店家打开一看,纸上画着个……似乎是把两个倒扣的碗连在一起的物事,怪模怪样的。
“这……看着倒不难,只是,这、这是……?”店家不解。
“您就别管那么多了,能做就行!你瞧,这里的布料我要丝质的,这里绣上这样的图案……”
一通交代,给了定金,约定好取货时间后,赵灵素拿着装了新衣服的包裹,心满意足地出来。
“萧大哥。”
门外守候的萧铳自然地接过灵素手里的包裹。
赵灵素来时和周叔约好,申时在长安城东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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