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暮山瞬间警觉起来,咄咄逼人地看着他,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朗仿佛受不了他的眼神似的,移开了视线,低头不语。
林暮山逼视着他,目光如火:“所以……你还在帮他做事?”
“不是,暮山……我全是为了你。你不知道,他们现在——”
“秦朗!你让我放下?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林暮山如突然爆发的火山,声音里骤然炸起愤怒,琥珀色的眸子里几乎喷射出火焰:“当年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那里面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那些撕心裂肺的绝望,暗无天日的恐惧,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你全都忘了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哀痛:“那时,是你告诉我,要坚持下去,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然后,他终于来了。秦朗,你还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你还记得他后来是怎么死的吗?你不知道阿温他们是怎么虐杀他的吗?!”
室内陷入一片难耐的沉寂。
秦朗表情十分痛苦,仿佛在经受某种巨大的悲痛和不忍。他看着林暮山,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心痛。
“暮山……”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臂,似乎语言已经难以表达内心的痛苦,必须用肢体动作才能传达。
林暮山奋力甩开他的手。他眼睛发红,眸光里闪动着深重的悲伤。
他微微摇着头,仿佛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秦朗的眼睛,语气沉重而肃穆:“秦朗,你知道,我这辈子活着只为了一件事。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他。我跟你说过,我的命都是他给的。你别忘了,你的也是。你有你的选择,你坚持你的理念,我可以不干涉你。但是,你现在、竟然劝我放下?”
林暮山眸子里燃烧的火光一点点熄灭,很快重新恢复到一片冰天雪地的冷冽。
他唇角弯起一个冷笑:“秦朗,八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你和我,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年咱俩的事,我只当是一个错误。你最好,也忘了。”
秦朗的镜片蒙上了一层雾气,镜片后的眼眸里流露出巨大的悲伤和心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林暮山抬手打断。他指着门口冷冷道:“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那些话,就当作今晚你单纯是来看我的。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
关上门,房间内重新陷入一片沉寂。
林暮山背靠在门上,仿佛无法承受般,滑坐在地上。
在钟潭家看到的那张照片,如一击重锤狠狠撞击在他胸口。
而对秦朗的那些剖白,更是他这么多年来深埋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
他只是没想到,他这辈子要用生命去救赎的那个错,竟然会牵扯到钟潭。
他拿起手机,一条条短信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你在哪?”
“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看到回复一下,我很担心你。”
“……”
他忽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所淹没。
混合着巨大的苦涩、悲伤、哀痛、不舍,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从心底涌起的,还有一种他不太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思念和渴望。
那个人的身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他想沉溺进那含笑的眸子,他想任凭自己被那灼热所吞噬。他想不管不顾,放下一切沉重的过往,奔赴他的方向。
可是下一秒,那张照片却如幽灵般闪现在眼前。
他眸子里的光黯了下去。
目标
嘉云市局,二楼。刑侦支队办公室。
“小徐,你看见队长了吗?”杨毅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进门,拍着旁边一名刑警问道。
“没啊,我也在找他,我还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徐帅也一脸疑惑。
杨毅摇摇头,“我今天就没联系上他,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办公室也没人啊,不会还没来吧?”
“来了来了,我早上来还看到过他。”实习生唐棠路过插了一嘴。“会不会被周局叫过去了?”
杨毅满脸愁云地看了看时间:“不会,我刚从周局那过来。特警那边的黄队还在等他碰头要做最后部署。这人跑哪去了……”
徐帅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杨毅:“杨副队,那这个就交给你了。是那个被害男童的dna检验结果,已证实确实和彭大龙存在亲子关系。麻烦你一会儿转交钟队吧。”
嘉云市局,三楼。会议室。
钟潭靠在门外的墙边,从八点半等到了九点。
他知道林暮山在里面开会。他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确定见到那个人自己会说什么。
但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见到他。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门被打开,警员们鱼贯而出。从门口向里望去,他看到林暮山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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