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悄无声息地走近,撤去术法,然后故意弄出点动静,营造正常靠近的感?觉。
车夫被秦方的咳嗽声惊醒,脖子往后偏了极小的弧度,纤长手指搭在斗笠帽檐,弯曲的指节泛着雪白莹润的色泽,如冰如玉。
走在最前端的冷天道一挑眉,抬手将众人?拦下:“你是何人??”
云不意收步不及,撞在他小臂上?,赶紧后退,又恰好踩到秦方的脚。
秦方无奈,斜他一眼的同时?从他身边绕过,冲警惕起来的众人?摆摆手:“别紧张,我认得?他。”
“他是秦家车夫?”沈鳞背着手,好奇地打量那人?背影,“看着不像啊,这身量气度,怎么都更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秦方轻笑:“他就是公子哥啊……不对,他以前是公子哥,如今是一家之长了。”
话音未落,就见车夫扶着斗笠转过身来,捏在帽檐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其摘下,抬起一张冰雕玉琢的脸。
彼时?,雾江旁天色晦暗,风雨将来,昏沉的光线里?,他白得?好像在发光,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倒很有妖族鲛人?那种?近乎妖异的美感?。
云不意还在观察这人?,忽然感?觉后腰上?有只毛爪子轻轻挠了挠。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探手,接住了玉蘅落圆乎乎暖融融的小身子,挪到跟前揣着。
云不意表面正经,手指却?本能似的揉搓他软软的肚皮。直到挨了他不轻不重的一爪子,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介绍一下。”秦方朝对面的人?伸手,“这位是玉飞琼,玉家现任家主。”
冷天道看看玉飞琼,再看看他的装束与身后的马车:“兼职秦家车夫?”
云不意笑了一声:“我猜他应该是有事找你,秦方。”
秦方刚想回答,就听见玉飞琼“嗯”了一声。
“我确实有事找你。”玉飞琼将斗笠放到车上?,“关于这两日人?间的变化。”
“嗯?”秦方尾音上?扬,“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独自出来一趟不容易,上?车,到别院再说?。”
玉飞琼撑着车架轻盈一跃,抓住缰绳抖开,往后一抬下巴:“你的朋友们也一起。”
他像是习惯了发号施令,每一句话都带着理所应当的命令感?,却?并不惹人?讨厌。何况他口中的“人?间的变化”也让云不意感?觉不能忽视,几人?一对眼,默不作声地跟着秦方上?车。
在马车里?坐定,他们做过自我介绍,便?等着玉飞琼继续他挑起的话题。
但他却?沉默了一路,直至马车驶进郊外竹林的别院,才?在下车后,一边拴马一边开口:“仙道复苏了。”
“砰!——”
“哎哟!”
玉飞琼冷声冷气,却?张口就是个晴天霹雳,正准备下车的秦方惊得?头撞在车顶,跟在他身后的秦离繁则直接撞在他背上?,父子两人?双双跌下车,好悬稳住了没脸着地。
车里?的四人?一猫也呆住了,尤其是沈鳞和云梦。
他们一个修行多年再无寸进,一个对神话时?代结束前后的历史如数家珍,虽然都活了不少年头,却?在这一刻深切感?受到——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我刚才?可能是耳鸣了。”云不意掏掏耳朵,“你说?什么玩意儿复苏了?”
“仙道。”玉飞琼瞥他一眼,“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个仙道。”
冷天道下车,回手扶住云不意,闻言,眉峰微微上?扬,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想到同一个可能,不约而同地朝他望去,而这引起了玉飞琼的注意,困惑地歪了歪头。
玉飞琼问:“你知?道缘故?”
冷天道微笑摇头:“不,我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眉心深处逐渐泛起的灼烧感?却?彰显着一个让他无法忽略的可能——仙道复苏与他有关。
玉飞琼眯了眯眼,没说?信与不信,也没有追问,领着众人?走向大厅,继续讲述。
“不久前,仙冢发生剧变,有一片树林化为瑶池,据传那是神话时?代建木诞生之地,曾经随着建木陨落而消失,如今却?和仙道一起重现尘寰。将消息传递于我的人?说?——”
“吱呀——”
正厅久未开启的门,在被玉飞琼推开时?响起艰涩的摩擦声,所幸内里?还算干净,至少没有灰尘从头顶簌簌扑落。
“他说?什么?”秦方追问,这话断得?可太是时?候了,“以及,那人?是谁?”
玉飞琼迈过门槛,冲周边的椅子点点下巴,示意他随便?坐,自己?则坐到上?首,往扶手上?一歪,长长吐了口气,揉着眉心。
从门槛上?一蹦而过的玉蘅落看到他这个姿势动作,步履一顿,落地时?便?崴了前爪,像个毛线球似的咕噜噜滚出好几米,直撞在玉飞琼小腿上?。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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