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时听到“砰”得一声,是温淮骋一下子跪在地上时,膝盖撞在地板上的声音。当时沈悠鸢和温景阳都被温淮骋这一动作吓了一跳,几乎以为温淮骋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准备自首前先来给父母请个罪。
“我记得他当时大概是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并且可能以后都只会喜欢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现在不见了,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他要等他,希望爸爸妈妈不要生气,也不要阻止他,如果有一天他能带着那个人回来,也希望爸爸妈妈能够接受他。”温淮暖给苏未屿剥了个橘子,“其实我哥真没必要跪那一下,我爸我妈那多开明的人呀,我记得当时里面就安静了一会儿,我妈就问那个人是不是小屿哥哥,我哥说是,我爸我妈就没说啥了,就说了句让他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温淮暖自己吃了口橘子,继续说:“但我第一次看我哥那么坚决的说一件事,说真的,我后来看电视剧都觉得没有一个男主角对女主表白时有我哥半分的坚定。而且这么多年我真的一次都没见他和别的人有什么暧昧,我都怕他憋出点啥毛病来,话也越来越少了。”
话一说完,温淮暖就被温淮骋狠狠揉了把脑袋:“背着你哥和你小屿哥哥说什么呢?”
被抓包的温淮暖眼睛瞪得圆圆地,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橘子全塞进苏未屿手里,利索地从沙发上起来,边跑上楼边喊:“没啥,就是祝你们俩百年好合!”
温淮骋看着她一溜烟跑个没影,笑着摇摇头:“她和你说什么呢?该不是说我的坏话吧?”
苏未屿望着温淮骋,眼里难以自抑地溢出爱意:“没有,她在夸你呢。”
温淮骋被这满眼爱意撞得心里一动,看了眼在外面院子里消食的父母,低头在苏未屿唇上亲了亲:“怎么突然这么看我?”
“什么?”突然被吻的苏未屿愣神地看着他。
温淮骋用手指蹭了蹭苏未屿的下巴:“就突然觉得,你刚刚好像特别特别爱我。”
苏未屿笑了:“只有刚刚吗?我一直都是啊。”
被反撩的温淮骋禁不住脸红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扣着他的后脑开始第二个吻。
尾狼的酒吧最近在做活动,周末晚上还请来个小乐队,苏未屿作为合伙人之一,这几天往酒吧跑得比较勤快,连带着温淮骋也去得频繁了起来。
温淮骋坐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上,看苏未屿在不远处和何文说话。
过了一会儿,苏未屿转身往他这边指了指,冲着何文笑着说了什么,看样子像是准备带着何文过来和温淮骋打个招呼,但没走几步又被人叫住,于是到他面前的便只剩下何文一个人。
“嗨。”何文对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在他面前坐下。
温淮骋点了个头作为回应,他之前来酒吧接苏未屿回家的时候偶尔见到过几次何文,但没有说过话,只知道他和苏未屿的关系不错,还是尾狼的爱人。
“他很快就过来了,要喝点什么吗?我请客。”何文说。
“不用了,一会儿还要开车。”温淮骋拒绝道。
何文打量了一会儿温淮骋,笑道:“之前看到照片的时候,我就想着这个人一定很爱小屿,别说七年,也许十年二十年,说不定你也真会等下去,果然,他等到了。”
温淮骋愣了愣:“照片?”
“对啊,早几年的时候,他租着个小单间,里面贴满了你们两个人的照片,他床头还有一张你们的合照海报,他说只有这样子,晚上睡觉才不会觉得害怕,对他来说,你一直是他安全感的重要来源,尤其是在他没办法走出那些过去的时候。”何文晃了晃杯里的酒液,回忆着那时候的苏未屿。
“他应该没和你讲过他接受治疗的这几年具体是怎么过的吧,一定是几句话带过就算了。”何文摇着头叹了口气,“其实我挺佩服他的,换个人……”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没继续说下去,“他很勇敢,也很努力,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很爱你。对他来说,你是他战胜病症的唯一信念。”
“他怕我难过,只说了个大概。”温淮骋垂眸,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暗,何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直觉他应该有些失落。
“创伤后应激障碍,往往还会伴随着一些抑郁症状,一些患者还会出现攻击性行为甚至自残自杀等行为。尾狼和我说,他当时决定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你应该看到过他手上的伤疤吧,都是他早期患病后用来转移痛苦时弄的,不过后来治疗的时候,他已经几乎很少出现自伤的行为了,我想大概还是因为你吧。”何文往方才过来的方向望了眼,“我一开始以为他选择离开,也许是因为对你们的爱不够自信,后来想想,也许不是的,既然连我一个外人看几张照片都看得出来你那么喜欢他,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离开他。但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他不自信的也许还是他自己,怕他自己撑不住哪天浑浑噩噩地在发病的时候杀了自己,更怕在那样的情况下伤害到你。”
温淮骋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头,假如这里灯光足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