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紧了紧心弦,目光垂落到星盘上位于第八个墓室的描述语——遭到破坏的墓室8(已黑化
方渺无语凝噎:“……”
这流氓罗盘能不能好了?
吐槽弹幕从她脑中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对‘遭到破坏’这个描述的揣度,破坏……是从里面破坏,还是从外面破坏?
种种谜题,能在最后一个墓室找到答案吗?
临近墓室,方渺咳了两声,提醒方天应的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警醒,她道:“大师,最后的目的地了,总感觉前面的平静都是暴风雨的前夕啊……要注意了。”
……
一脚踏进第八个墓室,方渺心头剧烈地跳了两下,仿佛命运的面纱终于朝她揭开一角,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还是紧张,便下意识地抬手捏了捏纸人萧玉随的脸。
萧玉随的魂体寄居在一片薄薄的纸片中,先前还活跃着,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显得疲惫,像是困蔫了一般,许久不说话了。
可方渺的指头一靠近,他还是动了动,抱着她的指尖蹭了几下,尽是依恋喜爱,他尤爱贴着方渺的心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他无法抗拒的东西。
方渺吐出一口气,熟练地抬起手,手腕纤细,指骨如竹节一般,覆盖着一层柔嫩白皙的皮肉。灵气在她指尖凝结成形,结成一团腾腾的焰色,如金日跃在半空,射出灼热的光芒。
一片明亮中,方渺看见墓室中央的地面上躺着几条断裂的锁链,染着陈旧的褐色血渍交缠在一处,而本该安静地躺在此处的棺椁却不见了踪影。
这里很空,空得教人发慌。
方渺的目光穿过空荡荡的墓室中央,落到了对面的石墙上,一贯的牛头马面图,可每一个地府阴差的眼珠子都被挖掉了,徒留一个个凹陷下去的黑漆漆的空洞。
她环视一圈,四面墙均是如此。
不仅如此,四角上空的金翎鸡的兽首也被折断,在地上摔成了七八瓣。
从这番景象来看,墓中镇压之物似乎逃脱地府阴差的掌控……方渺咬了咬下唇,尖牙在唇瓣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紧接着,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地往上移……
墓穴高耸似井,顶部的壁画像是扣紧了井口的石盖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口,让人喘不过气来,蓬勃的阴森气息沉淀下来……方渺不知道自己的呼吸什么时候停住了,眼睛睁大,一眨也不眨。
第一眼,她看到了一张脸,男人的脸。
淡眉窄目,鼻挺唇薄,嘴角微微抿起,似笑非笑,搭着那双深邃凉薄的眼,整张脸看起来凶悍又阴险,仿佛毒蛇一般淬了寒气。
第二眼,她看到这个男人身着繁琐古袍,长发半束在龙冠之中,身下是一张奢丽庄严的王座。男人坐姿慵懒,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上,掌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淌血。
第三眼,她看到王座之下,浮尸遍野,血淌成了河,河中白骨森森,不知道掩藏了多少性命。
方渺豁然开朗,她的视线回到那张脸上,跟石壁中的男人四目相对,唇角沁出一丝铁锈味,方渺将其舔舐干净,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原来是你啊。她想。
她凝视着那双渗毒的眼睛,忽而眼皮一跳,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异样,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于是方渺认真的、仔细地扫过壁画中一张张痛苦而又狰狞的脸,最终在左下角的隐秘位置,看到了两个蜷缩着的背影。
方渺心下陡然划过四个字——
格格不入。
她静默地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捕捉到多余的信息,这个动作持续了太久,方天应担心她陷入某种迷幻之中,凑过来问了句:“怎么了?”
他观察了一下少女的神情,杏眼明亮有神,却含着一抹超出她稚龄的沉静,“你看到了什么吗?”
“你看……”方渺抬高手臂,发尾扫过她的肘窝,她指着头顶石壁的一角,强调道,“你看那里。”
壁画中,刚刚还蜷缩着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转过身了,方渺眼一眨,再看去,这两人已经彻底转过来了,面容惊恐又殷切,其中一个人抬起双臂,十指张开,似乎按压在一块看不见的玻璃上,远远地望着远处的人。
仿佛在朝她呼救。
“动了……?”方天应有些吃惊:“而且,他们的衣服跟其他人不一样。”从款式上来看,不像一个时代背景的人。
方渺轻点了下脑袋,弧度几乎不可见,她的目光锁定在那两人身上,发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很快,两人顿了顿,不再言语了,而是眼珠微移,四只手齐齐指向一个方向,正是墓室中的西南角,那处空空荡荡,地面与墙角的颜色更深一些,像是覆着一层褐色的灰。
方渺想了想,将身上的纸人轻握在掌心,放到方天应的肩上,而后缓步移向二鬼所指的方位。
左左右右地微挪了几次,方渺倏感一阵阴湿之气擦着她的面颊拂过,身上的汗毛当即应激地竖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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