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他止血,幸好她平时经常在山上乱晃,知道哪里有几种止血的草药。
用石头把草药捣碎之后,沈初茉把它们敷在了男人胸前的伤口处,然后撕了他身上那件白衬衫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做完这些,她才找人借了辆手推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下山。
原本她也可以找人帮忙,但是看到男人身上的这身军装,她觉得还是不要声张得比较好。
可能是她小心谨慎惯了吧,现在世道动荡不安,各方势力交杂,虽然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距离还很远,但是多长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等沈初茉终于把人弄回家时天都已经黑了,她累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脑袋阵阵发晕,眼前不断冒金星。
连日的忙碌再加上随便对付两口的饮食,还是让她的身体有些负荷不了。
离开何家之后,她比以前更加清瘦,下巴尖尖,衣服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缓了许久之后,她站起身强撑着把人挪到床上,烧水、擦洗忙忙碌碌直到深夜。
江遇醒过来时,眼前出现的就是陌生的帐顶,床架似乎有些老,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但是枕头和被子却充斥着一股馨香。
察觉自己此刻身处陌生的环境,江遇警觉了起来,眼睛扫视了一圈。
目之所及只是一间平平无奇的乡间土房子,只是打扫得特别干净,几乎没有什么杂物,临近窗户的小几上还插着一把野花。
江遇盯着那束野花,脑中一时闪过了凌乱的片段,还没等他捕捉到点什么,一道纤细的身影踏了进来。
伴随着女子的声音:“你醒啦?”
江遇转过头,清亮的瞳孔在倒影上那个人的轮廓时,猛地缩了缩。
江遇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以往二十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他不由揪紧了手底下的床单,不明白这股陌生的情绪从何而来。
沈初茉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逆着光向他走来,因为干农活被晒黑的皮肤被她养得光滑了一点,褪去畏缩之后是一个五官很端正的清秀小姑娘,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乡下小丫头而已。
还远远达不到能令一位军官一见倾心的地步。
但事实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江遇就是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春心萌动了,甚至于他在第一眼都没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沈初茉表现得就像这世上每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那样,毫不设防地靠近了一个身经百战的年轻军官。
“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江遇喉结滑动了一下,感觉到对方在他手边坐下,说话间一只手还十分自然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突然的肢体接触令江遇脑子都不太会转了,右手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隐隐传来的热度,麻了他半边身子。
然而这还不算完,摸完额头那只手又自然地扯开了他的胸口。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心跳骤然激烈了起来,江遇垂着眼,看着她小心地拆开纱布,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胸口的伤流血过多,又被捂了一夜,不但狰狞难看,还有一股难闻的腐味,然而江遇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却发现对面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早就习空见惯了一般。
沈初茉确实早就见惯了,她甚至语出惊人地道:“昨天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紧急缝合了一下,幸好没有什么感染的迹象,不然就要送你去卫生院了。”
经她这么一说,江遇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缝合了。
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敢给人缝合伤口,他这下是真真切切的惊讶了!
作者有话说:
日六第二天~
◎咸鱼福宝的炮灰姐姐(九)◎
“……你是谁?你怎么会懂缝合伤口?”
沈初茉对上男人幽深的视线, 笑容清浅,脸上有种不符合她年纪的成熟。
“我叫何春花,凑巧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像我们这样的穷人,生病了一般都不会去医院, 自己翻翻书随便治治就好了。”她双手撑在身后, 姿态很是闲适, 一时让江遇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以前我给家里的猪缝过一次, 不然还真不敢在人身上下手。”
江遇:“……”
给家里的猪缝过一次, 猪没死,所以就敢给他缝了是吗?
江遇确信自己没死是命大,同时心里的疑虑也打消了一点, 或许真是给这姑娘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诶,对了,你饿不饿?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去给你端碗饭吧。”
被她这么一说, 江遇顿时感觉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没说什么, 等沈初茉出去后,他强撑着在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沈初茉回来得很快, 一个大瓷碗装了满满一碗饭, 菜堆得都冒了尖,似乎一直在锅里温热, 此刻散发着浓郁的饭菜香, 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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