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还拿到了b,这几天时不时念叨着“重新开始”之类的话, 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学习热情。
与之相反的是没精打采的陈曙天,在上数竞课前还一直趴在桌上。他坐的位置在陆靖文后面, 和周琎只隔一条过道。她哪怕只是正常坐着写作业,余光里都会注意到这个垂头丧气的家伙, 以?至于无法视而不见。
“你怎么了?”周琎忍不住问。
陈曙天受到关?心,立刻把椅子搬到周琎桌子旁边,趴在了周琎的桌子上, 长长叹气。
周琎:“……”
她?知道陈曙天是个没什么边界感的人, 对所有人都过分亲近,害官倩倩生?了不知多少次闷气, 但她?还是不习惯。
周琎往后坐了些?,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几乎顶到后桌桌子。
“不好意思。”她?对周围人道歉。
陆靖文听?到声响,转身看到这一幕, 上前把陈曙天连人带椅子提溜回去, 道:“早叫你努力一点了。”
周琎才知道, 原来陈曙天的会考拿了一科b, 从探听?了一圈周围人的成绩起,他就闷闷不乐。
周琎想了想, 客观道:“也有好几个平常成绩不错的同学会考没拿a,偏科是很正常的。”
“可是……”你们都拿到a了啊。
陈曙天把后半句吞了进去,像是成功被鼓舞一样, 打起精神:“是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拿b呢,不过我都没怎么复习, 拿这个成绩很不错吧!”
周琎点点头。
她?对自己有近乎严苛的要求,但不会这样对待别人:“挺厉害的。”
陈曙天没想到这个回应,插科打诨的心都淡了,只能干笑两声。
陆靖文看他不对劲,问:“真没事?”
陈曙天摇摇头。
陆靖文还想再问,老苏已经走进教室,拿着教鞭拍了两下讲台,整间教室都安静了。
老苏带来了数学竞赛预赛的成绩。这一回,他没有压着大家听?完卷子讲解才放大家自己沟通成绩,上来就通报了最终结果?:“这次预赛我们班能进省赛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周琎,一个是陆靖文,给他们鼓掌。”
老苏的语气不像高兴。
班里的掌声先迟疑后热烈,短暂地出现然后迅速地消失。
老苏没有发火,很平静地说:“你们都觉得?这次只是试试水,毕竟课程没学完,没考上也很正常,对不对?”
底下噤若寒蝉。
老苏道:“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也不想责怪你们。但我要告诉你们,今年通过预赛的高二生?,超过一半在去年也通过了预赛。天赋和努力,是一开始就展现出来的。有没有厚积薄发、后发制人的那?种学生??有,但他们都非常努力、非常刻苦。
“今天在座的人里,有几个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举手我看一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时候举手做出头鸟。
老苏很失望:“你们连举手都不敢,真的有勇气决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走竞赛这条路吗?
“竞赛不是过家家,是要你们倾注心血和精力的比赛,如?果?明年没拿到省一,对高考来说你们这两年花的时间就是白费,只有进入国赛一切才有意义。
“我见过太多竞赛没有训出成果?,本?身成绩还下降的学生?,你们如?果?没有自己一定能获奖的信心和为之不断付出努力的决心,我建议你们退出这个小组。
“我知道有人觉得?能进这个小组已经是优秀的证明,把这当做夸耀自己的谈资。我告诉你们,你们想错了,这只是过程,不是终点,等你们毕业回头来看,没有人会在意你们过程如?何优秀,大家只会看你们的终点表现如?何。”
老苏的语气比以?往都要平和,却给大家带来从未有过的震撼,他们都是从前学校的尖子生?,现在却能清晰感到自己在慢慢掉队。退出好像就是承认自己的平庸,不退出又恐惧老苏口中一无所获的未来。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老苏像是打定主意要他们清醒一下,转头讲起试题,依旧那?么抑扬顿挫,哪怕下边鸦雀无声得?像他的独角戏,也没有宽慰任何人的打算。
周琎是唯二通过预赛的,可她?沉重的心情并未因此好转一星半点。她?也许比这间教室里的其他学生?走得?快了些?,可老苏的“劝退”对她?同样适用?。
竞赛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
解开难题让她?快乐,但只是一时,她?对数学的爱没有纯粹到能够光是追逐就获得?满足。同样,她?也没有聪明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考出好成绩,让人觉得?不走这条路是彼此的损失。
唯一的动力好像只剩下竞赛拿奖带来的降分录取,但这种降分往往只针对学科对应学院。她?是打定主意要学医的,不可能去报数学学院。
竞赛对她?毫无益处,只会分散她?的精力,挤占她?的闲暇,让她?变得?更加疲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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