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贤哪能听不出楚究的明褒暗讽,根本不买楚究的账,没喝酒。
楚究放下酒杯,转眸看向楚先贤的两个双胞胎儿子,楚城和楚平。
兄弟俩楚究小两岁,没什么本事就是特别能生,前不久三胎才过满月,楚先贤最骄傲的就是他现在有六个亲孙子。
这也是让周玉荷最生气的。
楚城和楚平就像课堂上躲班主任似的,刚和楚究对视,就连忙移开眼神。
楚究:“公司准备在非洲成立新公司,公司总裁还没定,楚城和楚平有兴趣吗?”
楚先贤正在喝水,闻言,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六个孙子她奶奶连忙出来打圆场,“阿究啊,楚平和楚城孩子都太小了,恐怕家里走不开呢。”
“这样啊,”楚究环视一圈众人,“那我看看谁比较合适。”
众人连忙打马虎眼转移话题,接下来的饭吃得还比较和谐,众人很默契地维护气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楚究抓去非洲分公司当总裁。
家宴没持续很久,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众人就找借口都回了家,家里只剩下周玉荷、楚究和李信扬三个人。
人一散,周玉荷立刻破口大骂,“这个楚先贤!我要不是看他有六个孙子,我非得把他俩儿子全赶非洲去。”
楚究这时候万万是不敢搭话的,只要他一开口,周玉荷肯定会唉声叹气:哎,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有六个亲孙子。
这种时候李信扬和楚究已经达成了奇怪的默契,仅仅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需要自己怎么做。
李信扬安慰周玉荷:“周姨,别生气,改天我带言歌过来看您。”
言歌是李信扬的女朋友,是大学的辅导员。
周玉荷立刻喜笑颜开,“好的,我也好久没看到言歌了。”
周玉荷:“信扬,那你今天在这儿睡还是回去?”
李信扬:“言歌今天支教回来,我得回去陪陪她,我明早过来接大哥。”
周玉荷:“好,那你早点回去,有空带言歌过来玩。”
李信扬:“好的。”
周玉荷心情终于好了些,楚究如释重负。
楚究:“妈,那我去佛堂给爸爸上柱香。”
周玉荷:“喝点润肺茶吃颗润喉糖再去,钱婶去厨房拿。”
楚究皱了下眉,有点怵。
周玉荷对中药有种谜一样的执念,追溯其原因,大概是楚究十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住了好久的院,出了院之后治标不治本,断断续续复发,但去医院查又一切正常。
钱婶阴差阳错带他看了个老中医,按老中医的方子,几附汤药下去,楚究的病竟都好了,而且身体越来越强壮,几乎很少生病,和十岁之前羸弱的少年判若两人。
从此以后,家里煲的汤里总有一两味中药。
钱婶已经在楚家干了很多年,闻言就把润喉茶端上来,递给了楚究和李信扬,“夫人担心你们今天说了太多话嗓子不舒服,特意吩咐中医师开方熬润肺茶和润喉糖。”
李信扬看了眼黑乎乎的方糖和茶水,觉悟很高地拿过来喝掉,然后把糖含在嘴里。
糖和茶都没有预想当中的苦涩,倒是提神醒脑,沁人心脾。
楚究端着汤药慢条斯理地吹着,迟迟没下口,余光看着李信扬等反馈。
李信扬:“味道很不错,一点都不苦,而且很爽口,大哥,你今天说那么多话,赶紧试试。”
楚究将信将疑抿了一小口,然后面无表情地喝光,再含着糖,没想象中那么苦,但也没有到爽口的地步。
还好就是润喉糖的效果不错,干燥的喉咙确实缓和不少,效果立竿见影。
楚究:“润喉糖还有吗?”
钱婶:“有不少,我都包起来了。”
楚究看向李信扬:“拿到车上去,明天分给接待组。”
李信扬照做了。
李信扬跟着楚究一起,到佛堂给故去的祖先上了柱香之后就回去了,楚究和周玉荷坐在佛堂里,谁也没说话。
周玉荷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家宴真没意思。”
楚究:“那以后就不办了。”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哪能说取消就取消的,这种事一向少数服从多数,”周玉荷顿了顿,又说:“你在公司挺不容易的吧,跟今天一样,单打独斗。”
楚究:“我不在意这些。”
周玉荷拿出三跟香火点了起来,“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单打独斗大半辈子,轮到我儿子了,还是孤立无援。”
楚究沉默着不说话,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周玉荷上了香,盘坐着面对他,长长叹了口气后,“儿子,你这辈子,就非左星河不可吗?别人都不行吗?你相信妈妈的眼光,左星河这个人,不会真心待你好。”
楚究抬眼,看着周玉荷愈来愈深的鱼尾纹,抿了下唇。
周玉荷:“妈是个俗人,不想看你一直这样,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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