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从前一样疼宠纵容褚翠,甚至说过“你一辈子不嫁人,哥就写文章养你一辈子”这种有“妹控”嫌疑的话。
七月初卞玫跟着文工团去偏远部队慰问演出, 为期十多天。
褚翠来家属楼来得更加勤快, 在两家对门的新婚家庭之间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
夏季的知了在窗外树间聒噪个不停。
天花板上的吊扇,风量被开到最大档, 呼哧呼哧旋转着,吹出凉风习习。
吊扇底下的褚翠葛优躺在沙发里,吃着苹果看高飞发表在《解放军文艺》上面的青春伤痛短篇小说,不时乐不可支地吃笑。
人家写的是青春伤痛文学,真搞不懂有什么笑点可让她笑的?
高飞几个月前不是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前女友结婚, 新郎不是他。
义愤填膺地说要写篇小说投稿给《解放军文艺》, 把卞玫此女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褚翠当时嘴上嘲笑他吹牛不打草稿, 心里当然希望自己发小写的文字能够被出版社赏识和发表。
想不到出版社真刊登了他写的这些寒碜字!
这小子, 今天上午拿着杂志屁颠屁颠跑到宣传部跟她臭屁,美得晕头转向,还说等拿到稿费就请她喝汽水。
天天靠她接济的穷光蛋,终于恢复到从前的阔气,卞玫结婚时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也一扫而光。
真好。
房外走廊传进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和一脆一沉的说话声。
褚翠从容不迫地挺起腰,抬屁股离开沙发。
从里打开房门,面朝走廊交叉起双腿,斜靠在门框上:“哎,一家三口去西院吃饭回来了啊。”
清脆地咬一口苹果,咀嚼起来两边脸颊地动山摇。
气质跟她的发小高飞一样混不吝,从头到脚找不出一分姑娘家的气息,只有军装里面高耸的胸脯尚能证明她的性染色体是xx。
她要是出生在胡同里,准会成长为称霸一方的大姐头,天天抄家伙跟前文的老猫干仗。
杨思情走到她面前,笑着埋汰她:“你怎么又过来了?干脆搬进楼里跟你哥嫂一起住,省得你单位、家、哥嫂家,三头跑。”
褚翠竖起食指,很有范儿地摇了摇:“性质完全不一样。就算我三天两头往我哥这边跑,那也只是来玩玩,我哥知道我天黑了就必须滚回家。我要是搬进来和他们夫妻一起住,住没两天,我哥就得给我脸色看。三口子没有两口子亲,我哥跟卞玫才是两口子。他们就是想两口子单独过日子,才搬出来住。你都结婚了,怎么连这点浅显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蓝哥,你是怎么教育老婆的!”
蓝巍掏钥匙开门,扭脸过去对她说:“我教育她?我不敢教育她。刚才在路上,我堪堪被她教育了一顿,院里的人有目共睹。”
想不到自己小时候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结婚后变成了汉子难,褚翠不胜唏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蹲下去,吃着苹果蹂躏老黄的狗头。
杨思情微微眯起的眼眸在他们脸上扫个来回,眼中浮着笑意:“我说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合起伙来挖苦我啊。”
蓝巍赶紧站队:“老婆,我致死都跟你是一伙的。”
褚翠吃着苹果说:“‘死’都出来了,这大夏天的,说得我身上直冒寒气。”
蓝巍推开门,往门边上退一步,朝房里摆手:“老婆,请进。”
大家伙儿都看看,杨思情在路上对他的教育是多么的成功!
褚翠身上更寒了。
回屋拿上《解放军文艺》,跟待在书房里的褚凡说一声我去对门蓝哥家,步子轻快地从这个门跨进对面的门。
翻开《解放军文艺》到高飞小说那页,拿给杨思情,自豪地说:“看,上次跟你说的高飞写的破小说。”
“呀,真刊登上了!”杨思情神色惊喜,一接过杂志就看了起来。
褚翠抱起被养得圆润富态的三花,捧在怀里:“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说拿了稿费要请我喝汽水。”
杨思情专心看着文章,没接她的话。
褚翠转去跟蓝巍说话:“蓝哥,你这次南下去宝安,跟我哥(褚建)又凑到了一起。真让我眼红,我想去广州都想多少年了。”
褚建在广州军区炮兵司令部担任团长。
从宝安到广州,坐火车一趟只需要两小时左右。
他们这对八拜之交,周末要是哪个有空,到对方家里串门加过夜,时间上都绰绰有余。
蓝巍脱着白色短袖衬衣,故意炫耀给她听:“我昨儿打电话给褚建说了去宝安的事,把他高兴坏了。一下子说让我一到宝安就去广州找他喝酒;一下子又说我刚到宝安肯定要忙着安顿家庭,还是他带着老婆到宝安找我喝酒好了。”
褚翠听得垂涎欲滴,却又不稀罕地说:“你嘚瑟什么呀。等我复员了,马上去广州找我哥。”
蓝巍脸色正经起来:“你如果想脱下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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