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泷露出“灿烂的笑容”,指了指:“师兄在屋里。”
“……,”孟昱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对师妹这古怪的笑容不太适应。他多看了几眼,最后清咳两声,“非常”随意地问道,“师妹,我问你,你糖糖师兄昨天真的一整晚都待在医馆,陪着司空曌?”
谢知棠没有在做饭,青泷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她摇摇头,真诚发问:“孟师兄很关心?”
她知道,孟昱是谢知棠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也想学交朋友的秘籍。所以,朋友是不是应该互相关心?
“我……我关心个锤锤。”没想到孟昱一口否绝,他朝着屋里大喊,“我才不关心他呢,我管他在哪过夜,晚上睡得好不好,医馆里冷不冷,呵呵。”
青泷觉得这句“呵呵”非常没有底气,却被孟昱伸出食指教训了一顿:“师妹,你……你学坏了啊你。”
青泷无辜地看着他走进屋里,没过多久就听到嚷嚷声,跟刚才的语气又完全不一样。
“你昨天晚上陪了司空曌,你都不陪我吃早饭。”
“我就吃两块桂花糕,还没吃饱呢……”
“哦,你是要带师妹去医馆啊……那你快去吧,卷卷就交给我吧嘿嘿嘿。”
谢知棠从门口走出,墨发高束眉骨清秀,蓝衫轻动如春水荡漾。
他朝青泷招了招手:“走吧。”
——
还未到医家,远远地就闻见千百种混杂的中药味,走近些便看到一只巨大的獐狮雕像,庞然有三人之高,由琉璃制成,全身透明,因此其五脏六腑,骨骼经络一目了然。
獐狮雕像后是万亩杏林,一望无际。传闻中医家的开家圣者为人治病,不取钱物。使重病得愈者,栽杏五株;轻病得愈者,载杏一株,如此数万年,郁然成林。
春杏尚未大面积开花,仅有几朵雪白色的点缀枝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谢知棠曲指敲了敲獐狮雕像的心脏处,狮口随及大开,竟露出一条道来,从口入走数十步路,便豁然开朗。
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院落坐落其中,有医家弟子的学堂、磨药处、实习演练堂,穿着白衫的人来来往往,院子里支起的药炉冒着热气。
谢知棠好心朝内喊了一句:“这是哪位师弟,你的药煮开了。”便见从屋里冲出人,怀里还抱着医书,手忙脚乱地夹起药罐,刚想拱手致谢,就见人已经走远。
“医家不似别家显露,从外面看,只是一片杏林,”谢知棠带着青泷走过回廊假山,几乎走到尽头,最后走进西边一处偏僻庄园。他负手慢悠悠地边走边说:“因为医家是安置病患的地方,若遇外来危险,可以保护这些病弱者。”
青泷左右张望,这处庄园靠山,有山泉飞流直下落入湖中,药圃芳芬,香远益清,中有一巨石,平坦可卧。
她想起挂在门口的药葫芦上刻着的字:“妙?”
“苏妙月。”谢知棠颔首道,“这处医庄的主人。”
“让一让,让一让。”身后有人抬着担架急忙忙喊道。青泷侧开身子,见那伤者头破血流,“这好像是凡人,不是修士。”
“是太平城里的人,”谢知棠视线跟随担架,微微皱眉,一边耐心地向青泷解释,“医家弟子众多,但本代医圣的亲传弟子只有两位,大徒弟司徒锦,小徒弟苏妙月。她们也是唯二在医家有自己药庄的人,不过司徒锦立下规矩:只医修士不治凡人。因此太平城的伤者便都来找苏妙月。”
青泷朝东望去,百里之外另有一座庄园,相较之下豪华壮丽得多。
“那边是司徒锦的医庄?”
她突觉额头青筋跳动,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惶恐。很奇怪,她明明从未来过医家,却能准确地指出隐藏在东西两座医庄间的一条小道:“从那里是不是可以上山?”
“从那里上山,便是医圣的住处。”谢知棠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师妹?”
青泷摇摇头。
她习惯了不说话,习惯了隐藏情绪。
这样可不行,谢知棠摸了摸眉头正要想办法,从屋里走出一位少年,他慢吞吞地看了半天,才确认道:“糖糖师兄?”
“小宴。”谢知棠朝他笑了笑,“这是我师妹,上官泷。”
“听说你多了个又聪明又好运的师妹,”宴时手捧着扁圆形笸萝,手腕上系了根穿着核桃的红绳,腼腆地说道,“月儿早就吵着要去拜访。只是近来伤者较多,而且我的神舟……”
“你的神舟正是下水的关键时期,”谢知棠抿嘴打趣,“机关家的少年天才果然不同凡响。”
“糖糖师兄说笑了,”宴时问,“师兄是来找司空曌的么,早上我来时正巧碰到他回兵家了。”
谢知棠大大方方道:“带我师妹来看病。她昨天被伤了一剑,我怕她伤口发炎。”
宴时仔细看了眼青泷,剑试之事显然已传遍整个圣贤院。他没有多问,只点点头介绍了自己,然后说:“月儿正在进行手术,师妹你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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