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觉得对方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满意,但他这他已经是他在那样混乱危急的情况下所能记得的全部了。
陈挽张了张口,不知道再应该说什么,他到处是伤穿着病服面色抱歉的样子让赵声阁心里生出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促使他要尽快地、果决地做点什么,但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理成章身份和立场,他的神色比平时诚恳真实:“陈挽,他们是冲我来,牵扯到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和我开口——”
“赵先生,”陈挽很轻地叫了他一声,赵声阁就停下来,认真地看着他,听他说。
赵声阁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目光里甚至含着一点鼓励,好像希望陈挽多说一些一样。
陈挽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和心态都很强,包括今天晚上他其实也一直没觉得身体上有特别疼的地方。
被吉普猛烈撞击磕到额头不觉得疼,手臂压到车窗流血不觉得疼,看着徐之盈走向灯火璀璨的大道也觉得还可以忍受。
但赵声阁这一趟特意前来的代为看望和感谢让他觉得心脏很深很软的位置裂开一个窟窿眼。
开始的时候血液只是平缓地流出,后面慢慢变得浓稠和汹涌。
因为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赵声阁来是代徐之盈来的。
代她来问清楚状况,代她来和陈挽说谢谢,代她来善后还陈挽人情。
理智上他的头脑在疯狂叫嚣发出警告,警告他立刻马上终止这种“不道德”的痛疼,但生理意义上无法停止,他的脑子快要被撕裂,分裂出两种人格。
那种疼痛很后知后觉,但非常清晰深刻,不过陈挽面不改色,像以往一般温和地微笑着说:“谢谢赵先生,我没什么需要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赵声阁的心脏仿佛突然被人攫了一下。
而那种他从未体会过的、不捉摸的东西在以更迅速的速度流逝。
陈挽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像从前一样客气、礼貌、善解人意和避之不及,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吗?”赵声阁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只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相处,希望对方知道他其实也是很讲道理、有一些人情味的人,“总归是害你受了伤,是我的责任,你应该得到补偿和感谢。”
陈挽就说:“不用,徐小姐已经谢过了。”
不用怕我
赵声阁皱起眉,说:“她谢她的,我谢我的。”
“这是两码事。”
徐之盈和他之间不存在互为代表的关系。
大概是因为这在赵声阁看来是要十分郑重严肃澄清的事情,所以他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沉下去显得有些威严,让陈挽和卓智轩都怔了一瞬。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凝重起来,如有实质。
又大概是人在受伤时比平时脆弱和混沌,陈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张了张口,有些茫然,也有些无措。
赵声阁一直盯着陈挽单薄纤细的身影,甚至觉得对方的手抖了一下。
赵声阁自己也非常罕见地紧张焦躁起来,但又无计可施,赵声阁长到今天几乎没有产生过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
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放缓了语气:“我——”
卓智轩刚要开口让赵声阁别吓唬人,手机就响起来。
是谭又明打电话来问陈挽情况怎么样,他本来也想跟过来,但他老子还没走,沈宗年也说一下子走那么多人太扎眼,他才作罢。
卓智轩也不算添油加醋:“手臂、腿、脸,都伤了,脑子也撞坏了。”
陈挽:“……”
谭又明马上说:“你开免提,我要跟陈挽说话。”
卓智轩开了,陈挽先开口说:“谭少,是我,我这边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谭又明又详细问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说出院了一起出去狮子山团建,给他搞出院派对。
哄小孩儿似的。
陈挽笑了笑,说好。
谭又明瞥到交际场上一抹优雅明艳的身影,眼睛一亮,把手上的酒杯还给沈宗年。
他自己喜欢八卦,就以为讲八卦也能让陈挽吃吃瓜放松些许:“挽,你知道你救的是谁吗?徐之盈!声阁未婚妻,太岁头上动土,赵声阁不会放过他们,你放心,绝不让你受这委屈。”
陈挽的头很烫,喉咙像是烧起来,努力调试出正常平静的声音,说:“没关——”
“未婚妻?”一道沉而缓的男声平静又有些强势地传进扬声器里,“你定的?”
“……”
陈挽转过头看赵声阁。
鉴于他的话很有些歧义,大家都静了一下,卓智轩看了眼陈挽,又转头看向赵声阁。
赵声阁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谭又明哈哈道:“谁敢给你赵声阁定,这不是《海都晚报》写的嘛,”他学足狗仔腔调,“金融巨鳄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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