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三丫掏的,还预存了不少。可一套检查做下来,钱早就没剩多少。更?别说,顾母现在病床、拿药、输水,哪个?不用钱?
顾三丫身上还背着房贷,也是困难。
“得多少啊?”
顾大丫打开手上的袋子,拿出放在里面的针织钱包,打开里面也就些零钱。
整钱估计都让她男人昨晚翻走了。
顾三丫就站她旁边,自然看?地一清二楚。
顾大丫不大自然地又翻了翻兜,浑身上下找出来的钱加一起都不够一百。
她留了张十块的,准备晚上买点菜给孩子做饭,其余都给顾三丫。
顾三丫面露为?难:“大姐,医生说咱妈得观察几天呢。”
顾大丫神情一滞,把手心里攒着的十块也给了出去:“你先拿着,我回?去再,再想想办法。”
她还能想什么办法呢?
她男人跟她结婚这么多年,表面看?着老?实?本分,其实?最爱斤斤计较。不然,她男人也不会知道顾大宝进去后就开始翻家?里存折。
一翻就知道家?里没什么钱了。
昨晚几乎吵了一宿,存折什么的都被他男人装着带走了。
顾大丫心力交瘁,再往外就只有借钱的份了。
她累,顾三丫也未尝好过,心里也是不大高兴的。
顾大丫现在给的钱远不及要交的一半,这意味着她还要继续出大头。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艰难着呢。
可顾大丫当着她的面,已经把浑身都给翻了一遍,能给的都给了。顾三丫也说不出其他,只能接过,先去交钱。
“那,大姐,你尽快啊。”
交钱的时候,顾三丫的心都在滴血。
现在她可算是明白顾明月的意思了,顾父顾母年纪大了,稍微生个?病都有她们?姊妹几个?受的。现在顾大宝是进去了,王格也不见身影,顾明月脱离了关系。一家?几口,数来数去就剩个?以卵击石、散尽积蓄的顾大丫。
这才刚开始,那往后两个?老?的养老?、看?病,又该要怎么办?
顾三丫忧心忡忡。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顾母对?她们?没有丝毫地体恤,越发闹腾起来。顾大宝的事给她打击太大,以至于她精神都有些失常,开始一个?劲儿?的责怪顾大丫,还扬言如果她们?不帮顾大宝,那她就在医院呆到天荒地老?。
反正顾大宝不出来,她是不会让她们?姐妹几个?好过。
顾母生赖在医院,没办法,顾三丫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补交了份住院费。顾大丫早就被榨干了,婆婆跟男人现在盯她盯地就跟个?贼一样,恨不得把她的事冲着邻居街坊宣扬个?遍。
现在别人看?她都带异样眼光不说,就是借钱都没处找人。
顾三丫能比她好点,也就是稍微好一些。但也快撑不住了,两姐妹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时常就走廊的椅子上,一人各一边,拉开长?长?距离。
“要不找找二丫吧?”顾大丫光是顾母住院费就已经欠了顾三丫很?多了。
出不了钱,就只能出人,常常都在医院帮衬照料顾母。顾母现在精神恹恹,每天伺候着也不是一个?糟心能简单概括的。
顾大丫整个?人都了没精气神,两手抱着头,浓浓疲惫,带着鼻音。
“咱们?去求求她。”
“别想了,顾二丫那心思多的,指不定现在就把断绝关系的说明贴满了江市。”顾三丫对?顾明月的感情很?复杂,“就是去找了她,也只会自取其辱。她呀,跟我们?都不一样。”
“大姐,我出摊子去了。”
顾三丫抬头看?了眼斜对?面护士站墙上挂着的表,抖了抖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不过,顾三丫没想到她不去找顾明月,倒被顾明月的人给找了上来。
那年的春节对?着阳历二月,年一过,气温就慢慢回?升。她跟继刚那个?卖手套棉袜的生意逐渐开始走下滑,摊子渐渐也不需要两个?人。
顾三丫就每晚自己守着,间或她婆子或者继刚来帮一下。贺雪就是这时候从对?面走过来的,一见她就笑。
“姐。”
“你怎么来了?买东西的吗?”顾三丫很?意外,给她让了个?凳子,“快坐。”
“不坐了,顾姐让我跟您说两句话。”贺雪就站在顾三丫旁边,跟她简单说了下顾明月的意思,“虽然阿姨已经跟顾姐断了关系,但顾姐知道阿姨生病了心里也是着急上火,一门心思地想帮衬些什么。只是,顾姐身子现在实?在不方?便,您多见谅。”
顾三丫对?着上过大学的贺雪难免不自在,听她说话也觉得文绉绉的,都有些刺挠。
“我知道,二丫不是下个?月就到时候了?放心吧,不会打扰到她的。”
顾母跟顾明月断了关系,又没跟她断关系。那还是她妈,顾三丫该养还是得养,生了病该看?还是要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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