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时行的?心神显然早已不在?于此。
长公主?渐渐有些吃不住,雪脯起伏,气促地?摁住身后这男人的?禄山之爪。
摁自?然是摁不住的?。
却忽而生起一股无力感。
似乎总是这般情状——
哪怕她知他才堪卿相,智周万物,但自?己一旦同他论及正事,最后便?总是要变作这般狎昵不堪的?情状。
好似她所在?意的?一切,她以心智所竭尽思虑的?种种,于裴时行眼中,都不及她的?一身粉黛皮肉来?的?有吸引力。
可裴时行显然不知她心头所想,亦只将她的?清肌无力视作情动之态:
“殿下果真聪慧。”
“臣愿为殿下解惑。”
话虽如此,却又不再往下说,反而将心神凝聚在?手?上那一处。
他的?医书当真没有白?看,显然已是对如何缓解这处的?胀滞了如指掌,手?下的?每一处指法?和?力道都精准恰当。
令她难耐地?自?牙关疏出长叹。
好似这副身子也完完全全被他掌控,不受她的?神智所控制了。
“但是现下,”裴时行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衣纹罗绣点在?了某一处,激得她如离水游鱼,弹了一瞬。
“臣口渴了。”
天旋地?转,万物自?眼前游移而过,元承晚又一次被男人抱坐到了这张在?她记忆中带了斑斑痕迹的?书案上。
她泪眼盈盈望他许久,终究咬紧红唇,玉指颤颤,自?己挑开了衣带。
至此便?无须她再有任何动作了,只消受着便?好。
元承晚的?思绪渐渐不知时间流淌。
窗外嘉木碧荫,彤庭辉辉,她目光落在?那处跃动着光斑的?叶尖,渐渐失神。
好似一并被吮走的?,还有她的?神智。
案上的?圣贤翰墨字迹端正,一字一句都在?教习君子的?卓然仪范,此刻却被女子粉黛衣裙遮覆于下,交织出糜丽艳光。
抑或是翰墨学子的?堕落。
元承晚的?眼神茫了又清,莫名在?胸中积蓄了一股长气,揪紧了怀中男子的?一缕墨发。
刑狱
听雪这?次是亲眼见着驸马把殿下从书房抱回主殿的。
驸马和殿下二人闭门在书房里头都快一个时辰了, 直至方才,宫中使臣前来传信,陛下宣诏驸马入禁。
殿下这才被送回主殿。
可殿下方才的一路是蜷在驸马怀里, 被笼罩在他那件玄色斗篷之下。
眼下又一个人掩起帐子卧在榻中,听雪甚至还没能?亲自见她一面。小?女官仍是对裴氏子气怒交加,却终于?懂得安静地侍候在殿下身侧。
直至半晌后,金丝帐沿终于?探出一只雪白?的腕子, 轻轻垂在榻沿, 是长公主发令:
“听雪, 替本宫传信, 诏李释之过府一叙。”
李释之四年前以传胪入仕, 而后授官践职于?秘书省,除从六品上职。
这?位亦是从前在诵诗夜宴上受过长公主赀财的南派士子, 一直以来也对殿下心怀仰慕, 及至入官, 更是三天两?头递来拜帖。
听雪一时怔住, 只觉殿下今日声线格外地娇软。
几乎能?掐出水的一把柔嗓里含了些难言的媚意。
单是听听便要叫人丢了魂魄。
她心下酥麻片刻, 虽不知殿下为何出了这?般旨意, 但还是听命而去。
及至金乌西?坠, 裴时行终于?自宫中打道回府。
相国寺身为皇家寺庙,临梁河坐落于?皇城之南, 寺前开万姓交易之市, 饮食茶果?、屏帷簟席、弓箭鞍辔。
凡有?所需,咄嗟即可得。
今次逢寺开斋会,更是人烟浩穰, 摩肩接踵。
他着急回府同妻儿?团聚,无意自此穿行, 欲要打马改道,只在出了皇城过南门街时,裴时行偶然于?马上扫视到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正驭辔而过。
端坐于?鞍马上的男人微微紧了紧手中缰绳。
以他的过人记忆,这?位似乎是与他同年的三甲传胪中的李郎。
只是河东世家素为北学,李释之其人高洁孤清,他素来也同此人交往不深。
裴时行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此人行来之处。
与长公主府乃是同向同道。
心思缜密的男人垂眸片刻,勾了个笑意,复又打马驭辔,自这?一爿繁华走过。
长公主昨夜受惊一场,早间同裴时行入了趟宫,归途没能?歇息片刻,便又于?门庐之中接待了沈夷白?。
及至后来又陪着裴时行在书房里十分无状地闹了一场,终于?得以独自歇息片刻。
但她方才一个人咬着被衾颤颤抖了许久才缓过来些,待面上红霞褪去,话音也恢复正常,便又撑身而起。
更衣描眉,严妆粉黛,高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