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几年在京中跟文家亲近,无非是因为文家那老头儿以前是公西族下门生。你拦不住那群倔驴。”他懒洋洋下了结论。
被萧望舒断掉仕途的文尧年轻时风餐露宿,要不是曾受公西家恩惠推举入朝,可能早就为一斗米饿死在街头。
萧望舒却道:“你怎知我拦不住?”
闻言,男人笑了笑:“你说得对。没有拦不住的说法,只有想不想拦。”
萧望舒垂着眼睫,淡淡说道:“我已经给过文家很多次机会了。事不过三,他们和他们所谓的’忠义’之间势必要做出一个选择。”她侧目,眸光落在桌前青鸾镜前,“活着和死去,我想并不难抉择。”
长孙无妄挑眉,“你就那么放心宫里那小子?”
“放心?”她笑起来,微垂的瞳孔一片清明,“他喜欢文曦,我就顺水推舟把人送进来。我可以给他一切,也可以随时收回。阿时,这不叫放心。准确一点来说,他是我棋面上即将收束的局眼。对文尧这种老顽固,’弃子攻杀’才最为合适。”
萧定霓作为一颗迷惑他人的弃子,再合适不过。有他在前引诱,她能提前清扫掉许多麻烦。
虽然文家早已浮上水面,但……有文尧牵头,即使他人不在朝中,那些不满她推行新政的朝臣还是像寻到了主心骨,煽动朝野上下连日动荡。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选择让文曦进入宣室殿——他们大力否决她的新政,可文尧的亲孙女却堂而皇之宣室观书。
文尧想做天子近臣,想重回权利中心,那好,她给了他一条捷径。
就是不知道顽固如他,是否还能决心依旧未曾动摇?
虽然很早就猜出了萧望舒想做什么,但亲耳听到后,长孙无妄还是“啧”了两声。他慢条斯理拨开她颈间青丝,露出那截弧度优美的脖颈。
他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五更天就溜出宫……那小子能起那么早,不去练武可惜了。”
萧望舒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要是惜才,可以搬宫里去住,亲自教导他。”
长孙无妄生了逗弄心思,面上仍是漫不经心说着:“搬……肯定是会搬的。”
萧望舒神色未变,端看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
没把人钓上钩,男人颇为惋惜一叹,“当然,绝不会是现在。”他低眉认错,“夫人在何处,我就在何处。”
那双手和着香味儿,一寸一寸抚平她身上的疲乏,如同……萧望舒眼睛一瞪,一巴掌拍下他并不安分的手。
“……还疼得厉害?”他俯低了身,乌发散乱垂落,顺着她颈窝肆意埋入深处。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话头,萧望舒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知道今天要进宫参加筵席,他昨晚还……!
颈窝那颗脑袋磨来蹭去,带起一阵刺刺的痒。萧望舒推开他头,作势要往屋外去。
长孙无妄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你做什么去?”
“补觉。”她没好气甩了甩手腕,示意他放开。
闻言,他讶异挑眉,“你不在屋里睡,跑外面做什么?”
萧望舒侧过脸,平平问了句:“你确定我在屋里能睡个好觉?”
“……。”
男人舔了舔嘴角,刚想开口挽救一二话题,下一刻,他媳妇又抬手补了次刀。
“把昨晚上没写完的军力布防补上。”萧望舒伸出一个手指头,“给你一个时辰。阿蛮回来前要是没写完……”
长孙无妄眼一抬,捉着她指尖吻了吻,懒懒应了一声:“没写完怎样?”
“不怎样。”
她猛地抽出手,冷笑:“分房。”
男人眼皮抖了抖。
……
长孙蛮从马车上下来后就觉得累得慌。
她慢悠悠晃回小庭院,刚走过小道边儿的假山,一道雪白影子就急忙忙扑进怀里。
“……哟。”长孙蛮扶住它两只肉爪,“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迎接我呀。”
“喵!喵喵!喵呜——”
叫到最后一声,它努力得张大嘴,那双湖蓝色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长孙蛮乐得挠挠它下巴。
“来,你要不再叫一遍?我刚学猫语,你要给我反应的时间,不能只顾自个儿连着嚎一阵。这不,我都还没听明白呢。”
似是听懂了她戏谑,雪球气得张牙舞爪,肉粉色的爪垫“啪”地一下拍她下巴上。
刚刚才从廊下穿过来的春娘吓得尖叫:“哎——!!”
长孙蛮被这一声吓得不轻。连带雪球也猛地蜷起脑袋,在空中蹬着四条小短腿,拼命想往她怀里藏。
“郡主!郡主可伤着了?!”春娘捧起她脸蛋,左看右看,眼里满是心疼。
……我这怕不是豆腐做的。
长孙蛮低眼,瞪了眼昂起脑袋偷瞄的雪球,后者眨眨眼睛,抬起爪子盖住耳尖,试图在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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