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佐伊扭了扭手腕,将裹着纱布的手举至眼前,似在欣赏兰妮的包扎技术。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那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吗?”兰妮没头没脑地问。
佐伊抿抿唇,垂下目光,逃避对方执着的蓝眼睛。她不想欺骗她。这个时候,她竟然有些羡慕起兰妮,敢这么有勇气。但在纽约,若想当一个及时行乐的人,也许就得像现在这样,不错过任何机会。
兰妮咬紧嘴唇凝视她,心里没什么底,还是矛盾地抱有期待。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佐伊扭头看着墙上的挂钟说。
兰妮一愣,不早?黄昏还没降临呢。但她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遂叹了口气,送佐伊出门,送到电梯口。
她叮嘱佐伊别让伤口沾了水,佐伊“嗯嗯”几声,明显心不在焉。她有些纳闷,却还是没有深究佐伊的态度。
走出公寓大楼,佐伊越想越不安,还没走远几步,就已掏出手机,拨通了辛戎的号码。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亲爱的。你自己也需要多注意安全。”挂了电话,辛戎摁着太阳穴长吁一口气。
“怎么了?”兰迪察觉异常。
辛戎瞟他一眼,没说话。
隔了一会儿,辛戎慢悠悠说:“达隆在查我。”
兰迪皱眉,“什么意思?我们暴露了吗?”
辛戎摇摇头,“也不算吧。嗯,严格来说,他以为找到了我的软肋,但……”停顿。
见对方语焉不详,兰迪有些焦急,“那……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辛戎坐下,手指有节奏地叩着膝盖,一字一句问:“熟悉莎士比亚吗?”
兰迪感到莫名其妙,眼下这一切跟莎士比亚有什么关系?他不明所以,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脑袋微歪,等待辛戎接下来的话。
“上帝让他们用自己的本能。”辛戎笑起来,“这可是莎士比亚说的……”
兰迪愈发糊涂。
辛戎问:“天才、智者、傻子、疯子……如果他们在同一个竞技场较量,你觉得谁能赢?
“你们美国人信奉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那套吧,弱肉强食,赢了的就是英雄,输了的就是狗熊……我想听你坦白兰迪,你觉得我跟达隆之间,究竟谁会赢?”
兰迪眉头锁紧,没吭声,像是在沉默中挣扎着。或许是害怕穿帮,决定继续扮演下角色,他滚滚喉结,预备开口。
辛戎却做了个“停”的手势,阻止他出声。随即展露出一个比之前更加温柔、平静的笑容,“别说,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作者有话说:
——莎士比亚舞台剧《第十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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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在华盛顿要持续数天。兰迪无法全程作陪,他发现他的操心也是白操心,辛戎比自己更明白,舍身饲狼的后果会是什么。但第一天,他没有缺席,亲临现场。
检方交叉讯问的证人出席顺序,是按照盖恩斯职位大小来排的。辛戎不在此列,他目前身处举足轻重的地位,让他成为了被告一伙。达隆的审问在次日。
对方的轮番进攻很难缠,尤其是还搬出了几个颇有份量的证人,使盖恩斯这方的局面变得紧迫,容不得差池。
轮到辛戎发言时,兰迪在场外,替他不由捏了一把汗。
对方义正言辞,问他常年身居高位,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是不是故意包庇罪行时,辛戎犹豫了片刻,没有立马作答。
对方发现他的破绽,又继续逼问,为何他有一年的空白断档时间,似乎离开了盖恩斯,可为何一回公司,立马能空降高层。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言外之意,除去公司制度对女员工的系统性压迫外,是否还存在严重的腐败、贿赂问题。
辛戎听明白了。他意识到无论自己解释什么,最终收获的成效甚微。他也不觉屈得慌,但他还是得拿出一种深被得罪似的表现,怼对方好几眼,故作结结巴巴地竭力反驳。他甚至举出了一些无厘头的比喻,更有点像是语无伦次了。
形势不太乐观,盖恩斯这边显然站不住脚了。
兰迪脸色变得阴鸷。一时间,他有点分不清辛戎是故意演的,还是真的陷入了困境。那个无法无天、敢作敢为的辛戎就像是消失了,庭上与人对峙的辛戎说着荒唐话,一看就是理屈词穷。这真的是他认识的辛戎吗?伪造过太多假象后,再叫“狼来了”,就不免会去质疑。可他又受不了辛戎在众目睽睽下,被人责问和讨伐。他觉得自己跟辛戎没什么两样,一样滑稽。他感到无能为力,拳头下意识地捏紧了。
庭上焦灼,休息室内,是另一番景象。
达隆和兰妮注视着电视屏幕上的辛戎,表情倒是很松驰。辛戎表现欠佳,被集中火力猛攻,成为了新靶子,这正如他们意。
辛戎将领带扯开,扯松领口,喘了一口粗长的气。他拖着脚,一瘸一拐,疲乏地穿过长长、阴暗的走廊。
今天,他不再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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