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这两股味,还有叫声,都这么逼真,哪里像做假的。他身下一热,吓尿了。他知道自己一点儿指望也没了。
面具男隔着假面,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做很嫌弃的扇风状。过足了瘾后,重重拍了几下他吓傻的脸,直起身,像是突然间丧失了所有兴趣,丢下一句“慢慢欣赏吧”,就有些瘸地走了出去。
一个一瘸一拐的背影从楼道里出来,在这个灰暗潮湿的下午,向街边的垃圾桶里,随手抛进一个面具。
他登上一辆等待他多时的车,在后排坐下。
“都解决了吗?”申豪盯着他侧脸,有些焦急地问。
他没答话,掏出烟盒。不一会,烟雾缭绕,他才回,有兰迪在呢,他会把后续处理妥当。
“你确定那些人会认为是汪泽对他们赶尽杀绝?”申豪又问。
辛戎轻蔑地笑了笑,扭脸,“怎么,你对我的安排没信心?”
“也不是……”
“放心吧,我留了很明显带有指向性的线索,万无一失。”辛戎夹烟的手拍了拍申豪的肩,灰蓝色的烟,翻滚到了申豪脸前。继续嘲笑,笑会落入陷阱的罪人,笑一切即将被粉碎的前景,“你没看到那混帐的脸,吓得呀……哈哈哈,真是的……罪有应得。”
申豪在辛戎讥讽的神态里,找到了一丝安心,随后也点起了一根烟。车内现在变得是这样的静,好像思绪与心跳都能听见。
“阿莱,做完这一切,你还会留在这里吗?”申豪突然问。
辛戎想,怎么会问起这个。
他借着笑,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不知道呢,我常常跟兰迪说,我活着是为了复仇,大概哪里有仇恨就去哪儿吧。”
申豪抽了口烟说:“你准备好了?”
准备?要为什么做准备?申豪今天问的都太古怪了,没头没脑的。
他不说话,摇下车窗,将抽完的烟头扔了出去。
天色变得愈发幽暗,黄昏来临。他竟然看见街角处支了一个算命摊。乍一瞥,好像是曾经跟他算过命的那家。或许,在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算命摊都是神出鬼没、大同小异的,稳稳地在黄昏时分出现。算得他没有来路,也没有退路。
他收起一瞬的茫然,耸耸肩,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脸,清瘦而光洁,还有些小孩子似的率真残忍,被申豪看进眼里,五味杂陈。
汪泽和祁宇又被传唤了几次,上庭的可能性大大增加。祁宇确认会有一场公开听证会,但就在祁宇上庭前,汪泽在家中遇袭。嫌犯不知用了何种办法,避开安保,在深夜潜入,割下汪泽的右手大拇指,并用粗麻绳套住他脖子一勒,吊在房梁上。他也算命不该绝,被家中佣人发现救下。但因为缺氧太久,人虽抢救了回来,可大脑受损,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警方现在正向全社会征集线索。
辛戎读到这则新闻时,不由笑出了声。一切正中他下怀,不偏不倚地发展。他给申豪打电话,有炫耀意思,要对方好好读一遍今天的报纸头条。
挂了电话,恰好兰迪端着茶水过来。
他从报纸上抬起脸,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兰迪为他斟了杯茶,递给他。
他一下一下吹着茶,听见兰迪问:“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你怎么能将他们的心理把控得那么准,确定他们会去向汪泽实施报复?蚂蚁对大象,力量太不均衡了,正常有理智的人往往都会放弃。”
辛戎抿了口茶,娓娓道来,“要分情况的,走上绝路的人,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报复心极强,也极容易被煽动,你都给他们下了定义,不是正常人对不对……再说了,你告诉他们,今天你不去杀象,那象明天踩死的可不止你一只蚂蚁,是你的族群,踩个稀巴烂。他们自然会怕,想着自己贱命一条,反正横竖一死,不如把害他们的大象也拉下水。何况,还有我们在暗中的引导,辅助他们清除了障碍。”讲到此,表情一变,俊美的面容中扭曲出了一点点狰狞和酷戾,“光是死,太便宜这些畜牲了,都是不可饶恕的畜牲,他们是自找的。”怎么不对,蚂蚁和象,本来就不是人。
说完,辛戎挪动了下腿,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兰迪坐到自己身边来。看起来像开玩笑似的。兰迪毫不犹豫,起身跨步,坐了过去。
待兰迪坐下,辛戎就倚了过来,头乖顺地靠在兰迪肩膀,不紧不慢地说:“我其实很能理解他们的心理……因为,我跟他们,并没什么区别。”
兰迪没吱声,身体有些僵硬。他的心思被两端拉扯,一端因为辛戎的靠近而飘飘然,一端又因辛戎语气中不经意流露的疲乏无奈而沉重。
辛戎问:“你还会继续帮我的,对不对?”
兰迪低下头,脑中一闪而过,问出来,“我要是中途退出,不帮你了,你会怎么办?”
“那我就哭。”辛戎抬脸,做了个假哭的表情,“一直哭到你心软为止。”
兰迪一愣,有些吃力地控制住表情。辛戎向来表现的老练,就算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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