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清习捂着脸,眼泪顺着手指尖往下淌,他垂着头,用一种像在宣示什么一样的语气,一字一顿道:“我县试又没考过。”
清言说:“没过就接着读书,接着考,你到我这里发什么疯?”
于清习转头过来看他,眼睛里恨意更浓了,“都是因为你,父亲和母亲总是拿我和你比,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日常挂在嘴边的话有多伤我,我一拿起书,脑子里都是他们说过的话,一个字也看不进,你根本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
清言弯起唇角冷笑,“我人都嫁出去了,你这是花着我的彩礼,还怪着我这个被你们全家联合卖掉的人了!谁说的话你找谁去,没胆子跟他们硬气,跑我这里来撒野了,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熊样儿了!”
这话正捅到了于清习的痛处,他连眼白都红了,拳头攥得死紧,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显现出来,头发也是凌乱的。他一步步朝清言靠近,眼睛里的恨意像要溢出来,看着竟有几分亡命之徒的意思。
清言没往回退,也没躲。
他知道自己不是于清习的对手,这人虽然年纪还不大,但身高比他高,虽瘦,但肩膀比他宽,肌肉也比他结实,但清言不怕。
他甚至往前了一步,靠近了对方,双眼微眯,目光犀利地盯着眼前红了眼睛的年轻人,神色紧绷道:“于清习,我劝你想清楚,这里是柳西村,不是镇上,这前后左右的邻居我都熟识,现在没叫人出来,不过是不想因为你这点破事被人说三道四,你总不想一会我让人绑你回去家里吧!”
于清习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嘴唇咬的死紧,甚至见了血丝,清言冷冷看着他,说:“我顾念着你和于清言的兄弟情分,才一直没给你太难看,你最好知足。”
说完,清言当着于清习的面,哐一声把院门关上,回了屋。
进屋以后,他连忙趴在屋门门缝偷看,等了好一阵,院门没再被敲响,也没被推开,他才逐渐安了心。
等他再开院门往外看时,外面早就空无一人了。
这个于清习也不知道在家受了什么委屈,突然来他这里发疯。
清言以前是想着,以后和于家井水不犯河水,再不来往就是了。但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他顶着‘于清言’的身份,就‘继承’了他的恩怨,想要完全分割清楚,是没那么容易的。
清言想,这个于家,还是得未雨绸缪,多注意防备着。
晚上邱鹤年回来,清言并没跟他提这个事。
原主是怎么上了婚轿的,邱鹤年一直都不知道,清言在最开始没法说实话,到现在还是不能说。至少在目前,他没法让邱鹤年相信,他是穿越过来的顶替了原主身份的人。
他没法告诉邱鹤年,原主不同意这门婚事,愿意嫁进来的,是他清言。
所以,清言不希望邱鹤年和于家有所牵扯。
但事情往往不如人愿,就在第二天差不多的时候,家里的院门又被人敲响了。
这次,清言打开大门,看见的是个面生的货郎,那货郎对他笑着道:“我是从镇上过来的,你是于清言吧?”
清言点了点头,心里有了点底。
那货郎道:“你父亲托我给你捎个口信,他说,让你今天务必回家一趟。”
清言脸色不愉。
那货郎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见没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说:“你父亲让我跟问你,还想不想回家继续读书考院试?”
清言的眉头紧皱,没吭声。
那货郎又接着道:“他说,你愿意的话,这个铁匠,他来想办法。”
蓝头乌
清言一下子就明白了昨天于清习来这里发疯的原因。
于风堂这是对二儿子彻底失望了,于是又回过头来想把于清言找回去,完成他的科举梦。
周艳良不是好应付的,清言简直可以想象于家现在一锅粥似的混乱。
于风堂外强中干,看着在家里是说了算的,但实际上那对母子是一条心的,而且家里的财物都在周艳良手里把持着。
当初他能把大儿子嫁到柳西村来,不仅是因为他懒得管,也是很难管的了。
就算是原主今天在这,都会看得很清楚,不会选择这个时机回去。于风堂根本保不住他,更何况穿越而来本就对科举没有兴趣,对于家更是一点不想沾的清言了。
清言也没冷脸,冲那货郎笑道:“麻烦您和老爷子说一声,清言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于清言了,这一年多再没读过一页书,只想好好过日子,以后请不要再打扰了。”
那货郎还想说什么,清言从腰间拿出半两碎银来,交到他手上,“这位大哥,辛苦您跑这一趟。”
货郎一见那半两碎银,脸上忍不住笑模样,却往回推辞道:“这使不得,太多了……。”
清言笑着道:“您收下吧,于家那边有什么动静,还得劳烦您多费心费力及时告知我一声。”
货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喜滋滋把那半两银子塞进了衣袖。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