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了,鱼也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没卖完的,就各家分一些。大部分都是死了的,但天气还冷,其实不影响鱼肉的鲜美。
卖的银钱刘发也按人头给平分了,一家两口子能分个十余两,这是纯利润,几乎没什么成本。
头茬鱼卖的贵,供不应求,过几天打渔的多了,价格也就下来了,卖不到这么多了。
大伙一起收了东西往回走,都有些困顿了,话都变少了。
刘发媳妇快走几步,撵上清言,跟他道:“今天我没让你和王合幺家的说话,你别多想,那混蛋对媳妇不好,天天非打即骂,外人帮那哥儿的话,回家他就打得更凶,所以我们都不敢管,而且你家大郎和他还有龃龉,你要是去了,那哥儿回去怕是更不好受。”
清言没想到是这样,问道:“咱村里媳妇都挺厉害的,怎么他家不一样?”
刘发媳妇“嗨”了一声,“还不是这哥儿娘家人不看重他,嫁出去就再不准他回家了,再一个是他嫁过来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所出,不就让王合幺这娘两给拿住了嘛!”
清言愣了一下,“无所出?”
刘发媳妇用手指点了点他小肚子处,说:“就是生不出孩子。”
清言当然明白“无所出”的意思,他只是太吃惊了,他一直都忽略了,在这个世界,在他看来和普通男人区别也不大的哥儿,原来是能生孩子的。
而刘发媳妇点他小肚子这一下,威力不亚于遭了大口径迫击炮,把他轰得脑瓜子嗡嗡的。
“生不出孩子就要挨打吗?兴许不行的是王合幺自己呢。”清言说。
刘发媳妇叹了口气,“他就不是个东西,可怜了那哥儿了,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唉。”
晚上回去,清言有些恹恹的,邱鹤年以为他是凉到了,就让他回屋躺着,自己去外屋烧了鱼汤给他盛到床边,让他不用下地就能喝。
清言喝了一碗鱼汤,又吃了鱼肉,落寞的心情被鲜美热乎的食物治愈了一点点。
王合幺家那哥儿的事,让清言心情有些沉重,想帮又无从插手。
另一方面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自己看起来和哥儿无异,但其实根本不可能生孩子。
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男人生孩子这事他觉得看别人生倒是行,轮到自己头上……他还是接受不了。
而邱鹤年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从小就被教育无后为大。
他知道邱鹤年的为人,绝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但如果对方很喜欢孩子,而也想有自己的孩子的话,清言就还是为他感到遗憾的。
不过想这些也没用,他们两连顺利同床都是难事,更别提孩子了。
清言不是心事重的人,好好睡了一个晚上,心情就缓过来了。
第二天,他把昨天带回来的鱼收拾出来,给李婶和秋娘都送了两条过去。
天气越来越暖,冻不住了,清言就把剩下的大部分鱼涂了盐巴,放坛子里腌制起来。
晚饭炖了一大锅杂鱼,在锅沿上贴了一圈玉米面饼子当主食。
又把江虾收拾干净了,这东西捞上来的不多,刘安没让卖,都给大家分了。
现在的江虾只比虾米大不了多少,煮了吃没多少肉,清言把剩的不多的细韭都切了,再放两个鸡蛋一起炒了,他尝了一口,虾皮都被油脂给炸酥了,虾虽然小,但味道是格外的鲜,甚至比鱼还好吃。
等鱼炖好了,邱鹤年也回来了。
黄澄澄的贴面饼子从锅里起出来,一面金黄,一面微焦,咬一口外酥里软,玉米味香浓,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两人咬一口饼子,喝一口汤,吃一口鱼,再来一筷子细韭炒江虾鸡蛋,这一顿吃的,别提多美了。
又过了两天,清言的摆摊小分队又出发了,这次李婶按说好的,只把自己新做的一批雪花膏给清言带上了,自己没去。
秋娘这次织了更多的小玩意,比上次做的还精美。
清言做的小木件不多,但都是比上次还要细致的多的玩意,不拿来玩摆在家里都好看。
因为做木工的耗时长,在村集上也卖不上什么高价,清言考虑了之后,特意去镇上选了一些杂货带着卖。
别人卖十文的,他就卖八文,不求高利润,就靠走量。
三幺不在家,这次是邱鹤年用推车把东西给他们推到邻村集市上的,送完他们,他再赶回铺子里。等太阳落山前再去接他们回来。
这次市集效果明显没有上次十五花灯节好。
雪花膏一共五十瓶,卖了二十三瓶,秋娘的针织小玩意只卖了一半,不是别人不喜欢,而是他们都嫌贵,使劲压价,秋娘舍不得卖那么便宜,就留下了。
清言的小木件也没怎么卖,倒是带的杂货全卖完了。
不过虽然赚得不多,但总还有赚头。
清言和秋娘两人回去路上还总结了一番,决定以后还是得去镇上的大集卖,在村集目前看是卖不上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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