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莫校尉,在军中任校佥校尉,只暂做武课先生。”
听到是姓莫,虞滢有了些许猜想,但并未询问。
郑管事转而介绍虞滢。
“这位是余娘子,在玉县开设医馆,玉县曾遭时疫,幸得余娘子发现得早,时疫才没有大范围肆虐,且连郡公称赞过的缝合之术,便是出自余娘子之手。”
介绍完后,虞滢站起,朝着两个行揖礼:“晚辈见过三位先生。”
两个老大夫恃才倨傲,身上透着一股傲气,对虞滢的礼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倒是看着凶悍的莫校尉站起,一拱手:“余院长。”
于私,虞滢是晚辈。
于公,虞滢是上峰。
郭柳二人见莫校尉如此回来,老脸略黑。
这莫校尉的举动,倒显得他们倚老卖老了。
只是这女子压他们一筹,还是个比他们小三轮女子,他们心下自是不舒坦。
若非他们都欠着周宗主天大的人情,他们是不会应下去做以女子为院长的医塾书院任先生。
气氛有些微妙,虞滢早有准备,没有半点不悦。
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语调温和:“往后还请几位前辈多多指教。”
郑管事开了口:“书院入学时间在四日后,会有二百余人前去应考,最多招一百二十人。”
看向虞滢:“依余娘子所言,预留五个空缺,再招十五个女学生。”
听到要招女子入学,郭先生顿时黑了脸:“男女终有别,如何能在一个学堂上课!?”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虽不及盛唐开放,但也没有严苛到男女不同席的地步。
还未等虞滢开口,郑管事便先开了口:“余娘子为女子着想,在玉县特为女子妇人开设了医馆。又收了女弟子习妇科,女子有疾因大夫是男子,所以往往羞于启口,一拖再拖不治而亡的不知有多少,余娘子此举是为造福妇人。”
郑管事环视二人一眼:“二位先生亦是有母亲,有妻有女的,若有疾,可敢言除却自身,全然不介意男子给其诊治的?”
二人想开口,却沉默了。
郑管事又问:“余娘子招女子入学,对其有何好处?”
“女子从医,难道是有什么忌讳?还是说身为男子,见不得女子好过,如此才彰显尊贵?”
听着郑管事一字一句,虞滢心里头既难过,也触动,心情颇为复杂。
许是郑管事为周宗主心腹,再有他说的话句句在理,郭柳两人被堵得哑口无言。
好半晌,郭先生才憋红了脸道:“男女同堂,恐招人闲话。”
虞滢:“郭先生此言差矣,若是因闲话而不收女子入学,那他日是否因为闲话,先生也不给女子医治?”
郭先生反驳:“这岂能混为一谈!?”
“如何不能混为一谈?难不成这些闲话不都是一样的?又或是先生是觉得只有医者才配不忌男女有别,常人就需得严苛死守本就没有立下的规矩?”
说罢,看向郑管事:“律法上似乎没有规定男女不能入同一书院,对吧?”
郑管事点头。
虞滢看回郭先生:“律法并未有言明,先生便莫要再劝了,我意已决,这女子入学,势在必行,这也是我任私塾书院院长不可商量的死条件。”
语调温和可却甚是坚定,没有半点动摇。
郭先生脸彻底黑了,蓦然站起,欲甩手而去。
一旁许久不出声的莫校尉忽然开了口:“郭先生是德才兼备之人,像是也是道理通达的人,方才郑管事和余院长所言句句在理,郭先生一时之气,但想必也不会无理取闹,是吧,郭先生?”
莫校尉定定的盯着郭先生瞧。
郭先生心下有气性,可面对莫校尉,竟生出了几分心虚来。
男女有别,他明明也在理,为何还要心虚?
“依着郭先生方才所言,余院长也是女子,她任院长,教的多为男子,是否也男女有别,郡公的决定是否也有纰漏?郡公尚且开明,郭先生却这般未免有些食古不化了?”
莫校尉先礼后兵,这前面的话恭维,后边的话却是直戳心窝。
莫校尉把郡公都拿出来做比较了,郭先生的脚顿时有千斤重,静站着再迈不开。
郑管事站起,面色温和:“郭先生若是觉得接受无能,这医塾书院先生一职也不为难先生了,我会去请示郡公,再另寻他人。”
欠下人情是他们来任职先生的其一因素。
其二,时值乱世,他们都想寻求一方庇护,豫章郡公便是个极好的选择。
今日若是从这里出去了,人情难还,且在豫章郡公这处也落了个不好。
片刻之间,郭先生终是坐了下来,声音略微冷硬:“是我言语过激了,还请几位莫要见谅。”
筵席因不欢,早早散了。
郑管事送虞滢归去。
至巷子前,郑管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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