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聊?”
楚盈一顿,点点头。
两人一齐迈步往前走。
很奇怪,刚刚的热闹好像只悄然存在于那一瞬,涌上心头的情绪也仿佛只在跨年前后那一阵限定起伏。
这会接近凌晨一点,一切欢闹如潮水般褪去,雪随风静静地飘,她盯着那一点白,看它轻飘飘地落下,最后也不知道和其他雪花有什么不同,只是掉落后就找不到了。
就这样反复看了几回,心不知不觉也跟着静了下来。
楚盈伸手想接住一片,却接连掉下好几片在她手心,她眨着眼,在这会忽然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我,”她一顿,“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跨年的?”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随着她的声音倏然伸向她的发梢。
不知为何没躲开,眨眼的功夫,就见那只手又捻过了什么收回。
楚盈偏头,看见他指尖一团白。
像鹅毛。
大概是前面回房间躺床上时沾到的。
“我就是有办法知道。”
他将手塞回口袋,没正面回答,声调懒懒的。
四周都寂静,便显得他的声音如此清晰,或是隔音做得还不错,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就已经听不太见别墅里传来的动静了。
他似乎不想说,楚盈好像有种直觉,知道他大概是通过谁知晓的,女孩抿抿唇,一时没再开口。
飘雪近一个小时,地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积雪,两人并排走着,走过的每一步都隐隐能听见雪陷落压实的细微声响。
楚盈低头看自己留下的脚印,声音从围巾里冒出来,带点鼻音似得闷:
“你不是很忙吗?”
话音刚落,又倏然觉得自己这话似乎容易让人误会在耍什么小性子,楚盈动动唇,正想补充什么,就见那人动了动,从鼻腔里轻轻嗯出一声。
没想过他承认得如此直白,楚盈想说的话一时又卡在喉间,下一刻,却见那人漆黑的眸浅落她侧颜,嗓音很淡:
“但有想陪的人。”
呼吸骤然一屏,楚盈反应了好一会,才将他这半截话补全。
——很忙,但有想陪的人,所以还是来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在此刻又开始颠覆,没有什么氛围的加持,不是限定时间促成的起伏。
只是源于那个人,以及他说的话。
好像在告诉她,你看,就算没有那样绚烂的烟火,没有这场及时雪,没有欢乐欣闹气氛的驱使,你还是会对他悸动。
楚盈觉察出什么,脚步慢了慢。
寒风也跟着一瞬失去凉意,脸颊甚至有些泛热,女孩走了两步,又伸手将围巾往下压了压。
她盯着远处被雪轻压着的枝头,旁边路灯的顶部也堆积了一层银雪。再远些就是北山,连绵的山峰是青白的,在朦胧的夜色下呈现出一片模糊的暗色,叫她突然想到邬宁的后山。
楚盈在这一刻想起来,她已经五年没有回去过了。
“怎么不回去?”
徐既思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时,楚盈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把这句话说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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