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好多了,以前他都懒得搭理我,做了饭往桌上一放,喊都不喊一声,也很少叫我爸。他突然对我嘘寒问暖,我就不想死了,我想赶紧把酒戒了,好好找个工作赚钱养活小启。我甚至计划等过个个月,再跟他说运气好,肿瘤消失了。可我没想到……他……他居然……”
“可他居然去做老鸨赚钱了?”顾平安替他说出了那句话。
方德哀嚎一声:“我根本不知道!我是真没想到啊,我想让他好好上学,以后考上大学,分配个安稳工作!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去干这种事!”
邹卓道:“他想赚钱帮你看病!可这病居然是你编出来的!遇上你这种爸,方启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方德也不辩解:“是啊,是我对不住他。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以前经常打他,也没给他做过一顿饭,可他听见我得了绝症,还是要救我,他是为了帮我赚钱看病才走错了路!是我这个当爸的却把他给坑害了!”
顾平安叹口气:“在他眼里你是他爸,哪怕打他骂他,他也觉得你是最亲的人。现在方启知道你在骗他吗?”
“他已经知道了!”方德表情如丧考妣,“就两个月前吧,他突然拿回来一袋子钱让我去看病,我吓坏了,我说你难道是抢银行去了,他让我别管,还说他以后会赚大钱,让我好好看病,不用再给他省着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这钱到底怎么赚的,后来我假装喝多睡下了,等他一走,就偷偷跟着他去了陶瓷厂家属院,这才发现他居然也开起了暗娼,我当时都蒙了,觉得那肯定不是我儿子。”
他痛苦道:“可不是小启又是谁?我居然把我儿子逼上了这条路!我让他别干了,我说我根本没得绝症,是我在骗他。他当时的眼神太吓人了,要是他手里有刀,我恐怕早被捅成了筛子!他想打我,被刘萱拉住,刘萱说要不是我,她遇不到小启,她还说小启救了她,是她的英雄。反正她把小启劝住了,他没打我,只说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顾平安想到方启本来的轨迹,也觉得方德不可原谅。
方启如果当时就离开父亲,拿着铅笔盒里的钱没准真能找到他妈妈,就算他妈妈再婚了,他这么能干,打个零工接着上学,也不是没有出路。
顾平安问:“可现在你们关系还不错啊,他怎么又原谅你了?”
“小启前两天受了伤,刘萱一个人照顾不了他,就来找我。我跟着她去了家属院那边,小启跟我说他得罪了一个狠人,怕被人家找到,就叫我放出风去,说他去外地再也不回来了。”
方德说着说着捂着脸又想哭了:“我真是个没用的爸,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可我实在忍不住不喝酒,喝了酒就胡说八道。其实也不是胡说,我一开始没觉得有多严重,就想先给他请个病假,就跟老师说他病了。结果小豪听说他病了又找过来,非要见他,小启谁也不肯见,我就说他转学了,别再找他了,然后你们又跑来,我只能说他去海南了!”
他哭得情真意切,顾平安和邹卓却都生不起一丝同情。
邹卓问:“方启得罪的狠人是谁?”
“就是那个黑胡子啊!我最开始去的地方就是他管着的暗娼,小启把刘萱救出来后,我还怕那伙人会找他报复,可人家没来。哪想到小启跟刘萱拉了一帮人也干起这生意,黑胡子发现这边抢客户,就急了。”
顾平安挑眉:“客户?也对,你就是嫖客,肯定不喜欢这词儿!”
方德无奈道:“对,是嫖客,他们两边抢嫖客,刘萱还跟我儿子说黑胡子怎么欺压那些女孩,甚至有不愿意干的也会逼良为娼,小启就想把他们彻底搞垮,这才招惹了黑胡子!”
他恶狠狠地道:“要不是刘萱,小启就算想赚钱也不会干这个,我有错,可这个刘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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