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武力和陛下偏心就能登堂入室,岂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之心?以后谁还苦读?”
“而且加入皇家禁卫军就能分得田地,这岂不是在鼓励年轻人走这条捷径吗?人人都去做武夫,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不如劝劝陛下,不要太离经叛道的好。”
厉秋雨皱了皱眉,陛下自逼宫那日性情大变开始,至今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已经见识到太多出乎意料的情况。
仿佛这位年轻的皇帝,无论遇到何种阻碍,总能把局面往他想要的方向带。
他犹豫一下,道:“陛下如今固执得很,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只怕是劝不动的。”
崔礼阴测测地干笑几声:“即便是君王,也不是任何事都可以任性胡作非为的。“
“此事真要实施起来也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若是嘴上劝不动,现实也会让陛下知难而退。”
此刻,看台之下。
相较于幽州兵们的扬眉吐气,已经申请退出禁军的陈玉安和他身后一干人,大抵是整个演武场四周最不甘心的人。
那几个勋戚指挥使,家中殷实也还罢了,无奈跟着陈玉安一起退出的几个亲兵,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们眼巴巴地望着那些从帐篷里出来的人,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议论将来能靠着赐田娶一房媳妇,不用像一些老兵那样打一辈子光棍。
幽怨的眼神几乎要把陈玉安后背盯出洞来,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瞧你们这点出息!你们眼光就不能放长远些吗?谁知道今天这些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能不能落到这些人大头兵口袋里,便是给了,将来保不齐还能收回去。”
“我陈玉安是什么身份?以后还少得了你们吃香喝辣的时候?”
往常这种时候,这些人早就拍上马屁,现在却只是随口敷衍一下,明显心不在焉,陈玉安暗自恼火,勉强忍耐下去,心想等以后他再得了势,定叫这些墙头草好看。
一支拂尘扫过他眼前,陈玉安一愣,抬头便看见皇帝身边的内厂提督书盛书公公,正冷淡地盯着他。
“诸位,陛下唤你们过去呢。”
陈玉安心里一咯噔,直觉肯定没好事,他身后那些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书盛走上前。
几人行过礼忐忑抬头,便迎上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另外一侧,是陆知和一众幽州兵,盯着他们的眼神极为不屑。
萧青冥双手负背,淡淡道:“既然演武结束,昨日斗殴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陈玉安小心翼翼道:“陛下方才已经准许我等退出禁军了,而且昨日之事是陆指挥使先动手打人的,很多士兵都看见了。”
萧青冥眼尾轻轻弯起,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却是格外冷漠:“可是尔等在军中造谣生事,挑拨幽州士兵和其他士兵之间的地域矛盾和歧视,羞辱谩骂殴打朕的禁卫军。”
“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你担任指挥使期间吧。”
“你们该不会以为,只要退出禁军,朕就不会以军法追究了?”
陈玉安心里猛然一沉,甚至顾不得尊卑礼节,冲皇帝急切地大声道:
“陛下!是不是有小人在您面前搬弄是非?末将、哦不,草民昨日确实与陆指挥使发生了口角,但并没有造谣生事,挑拨是非啊,请陛下明鉴!”
萧青冥却没有理会他,反而把视线转到陈玉安身后的几个跟随者身上,几人眼神躲闪,神色发虚,一接触到皇帝沉冷的目光,都立刻埋下头不敢作声。
“既然如此,摧眉。”萧青冥一招手,莫摧眉立刻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红衣卫,匆匆而来,将陈玉安一行人团团包围。
陈玉安吓得脸色大变,这些穿着制式暗红罩甲的带刀手是什么人,他可是如雷贯耳。
这些人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刽子手,落到他们手里,进了诏狱,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他还有太后,太后一定会保他的!
他强自镇定,抬头看向皇帝,梗着脖子道:“我乃太后亲外甥,陛下看不僧面看佛面,难道事实还没查清,就要动用私刑吗?”
萧青冥懒洋洋笑了笑:“谁说朕要动用私刑?”
他指着陈玉安身后那帮人,吩咐:“挨个带这些人下去问话,每个人都分开问,但凡有一个人和其他人说的话前后不一致,两人都按欺君之罪论。”
“欺君,乃死罪。”
这话一出,几人都懵了,这谁能保证跟其他人说话一致?皇帝是存了心要弄死他们吗?
几个人高马大的红衣卫当场就要将人拖走,便有亲兵哭喊:“陛下!我说我说!就是陈玉安指使我们,在军营中传播陆指挥使和其他幽州士兵是燕然人奴隶的消息……”
另外一个指挥使破罐子破摔般大声补充:“不止是如此,包括怂恿其他士兵敌视、孤立幽州人,背后造谣的就是他!”
“陈玉安告诉我们,这是为了巩固我们这些勋戚禁军的地位……他还在私下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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