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卸完妆发,退出寝殿时,她才将夏禾拉到殿外朱漆柱子后:“陛下和娘娘闹别扭了?”
夏禾虽然?陪着去了养心殿,但帝妃聊天时,她和一干宫人站在远处,是以?也不清楚他们聊了什么。
“一开始还好好的,陛下与娘娘一起赏枫闲聊,后来不知怎么了,娘娘去拉陛下,陛下却把?手?抽了,还黑着脸叫娘娘回来。”夏禾摇了摇头,拧眉咕哝:“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看来,果?真不假……主子也太难了。”
秋容姑姑听罢这话,也是满头困惑,想了又想,心下惴惴——难道陛下不爱与人亲近的毛病又犯了?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前功尽弃,回到原点?
不单是秋容姑姑和夏禾,整个丽风殿宫人对于主子突然?回来的事也都猜测纷纷,忧心不已。
作为?当事人的陆知晚也没有好到哪去。
兴致缺缺用了些晚膳,她便去后殿看小富贵。
小家伙吃饱了奶,正趴在窝里?打瞌睡。一听到陆知晚的脚步声,立刻睁开眼睛,欢喜朝她跑去,“嗷呜!”
“小乖乖。”
陆知晚蹲下身,宠溺地?摸了摸它的毛脑袋,又将它抱在了怀里?:“看来吃得很饱了,肚子圆鼓鼓的。”
养了这几月,小豹子也大了许多,她拥在怀中正好抱个满怀。
陪小富贵玩了一阵,陆知晚坐在它身旁,有一下没一下撸着那颗手?感极佳的毛脑袋,一边放空思绪,享受着这份宁静。
她突然?有些明白秋容姑姑说的,之前萧景廷心情不好,喜欢去锦狸苑独坐。
小动物的确很治愈人心,她这会儿看着小富贵趴在腿边睡觉的样子,越看越可?爱,越看越心软。
“你说我从前怎么会怕你呢。”纤细手?指蹭了蹭那柔软又微刺的毛发,她眼间流露出温柔爱意:“明明你这么可?爱……”
小富贵似是有些困了,阖着眼,拿脑袋在她掌下顶了顶。
陆知晚静静看着它,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在山洞,萧景廷倒在她怀中熟睡的模样。
他的睫毛是那样长,又浓又黑,微光照着他深邃立体的轮廓,好看得宛若画卷。
“你是乖巧可?爱小豹子……”陆知晚看着小富贵同样纤长的睫毛,唇瓣翕动,低语喃喃:“他是头古怪脾气?的大老虎。”
小富贵睡得香,喝奶喝得圆鼓鼓的肚子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陆知晚看着好笑?,不过想到萧景廷,眼中笑?意又凝却。
虽说这段时间和他相处的还算愉快,彼此也越来越熟悉,可?她还是看不透他的心——
他倒是越来越懂她的心思。
有时她上一刻在想的事,他下一刻就会提起,那种巧合程度,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
“唉,男人太难懂了……”陆知晚托着腮,累觉不爱:“要不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真不想伺候这祖宗了。”
在后殿静坐许久,直到小豹子打起了呼噜,陆知晚这才起身回房,洗漱就寝。
万籁俱寂时,她躺在床上又想起萧景廷。
这个时候,那狗男人应该也上床安置了。
睡在一起时,他总爱抱着她,且抱得很紧,生怕她跑了似的。她之前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上面说这种睡姿是一种内心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所以?他也是如此?堂堂帝王,富有四?海,也会不安?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他,陆知晚抱紧被子,晃了晃脑袋。
想那个神经病做什么?再想下去,没准今晚要做噩梦。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阖上双眼,酝酿着睡意。
秋风瑟瑟,明月清辉笼罩着殿宇,一片祥和宁静。
忽的,一声轻微的“吱呀”推门声响起。
烛影轻曳,幔帐缓掀。
有淡淡的光落在眼皮上,陆知晚蹙了蹙眉,眼皮仍旧沉甸甸,她抱着被子一角,朝里?翻了个身。
呼吸声轻柔,她侧颜安静而?清婉。
榻边之人静坐看了片刻,动作放轻地?脱靴褪袍。
窸窸窣窣声里?,陆知晚梦到自己坠入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她茫然?无措地?在森林里?行走着,试图找到出口。
鞋子踩在草丛发出清脆摩擦,渐渐地?,她来到高大草丛前,里?头似乎藏着什么,高大的草木簌簌抖动着——
她呼吸都不由屏住,刚想转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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