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哀嚎声,双眼看到有活人进来,枯瘦的身体猛然向上一窜。
“哗啦!”
金属锁链被抻动,泛起刺耳的摩擦声。
“我知道你很久没有跟客人聊天了,但你很虚弱,就躺在那里吧。傍晚我带你晒晒太阳,那时候,行尸会安静一些。”老头呢喃着说了一句,弯腰在温控终端下面拔出一根线,步伐缓慢地返回。
……
十分钟后。
别墅大厅内,张云溪坐在沙发上吃着面包,火腿,总是忍不住地看着对面的老头。
他白发苍苍,跷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正喝着一杯过期的咖啡。
等待充电的过程中,张云溪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是您太太吗?”
“是的。”老头缓缓点头:“她一个月前,感染了那该死的病毒。”
“一个月前?您为什么不带她去安全主城,在那里会更安全一些?”张云溪反问。
老头停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地回应道:“我们人生的一切回忆都在这个镇子里,我不知道去那里该做什么。人类……应该有尊严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再有尊严地死去,不是吗?”
张云溪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了伯南克城席地而眠的难民们。他们或等待死亡,或被人像动物一样饲养,确实难谈尊严。
在这短暂的人生路上,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却有权利选择相对体面的离开方式。
张云溪也不清楚这个老人,在这个废弃的小镇内,究竟是靠什么活下去的,但他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应该到死也不会去安全城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张云溪和对方没什么交流,一个吃着东西,一个喝完咖啡,就坐在沙发上笨拙地缝制着一件未完成的女性裙子。
他苍老无比,身材佝偻,双手指关节处粗红肿胀,但他就像是末世最后一位守护者,守护着这间不敢暴露在阳光下的家,守护着……卧室内随时可能会死去的太太。
总几把有人问,爱情究竟是什么?!
其实就是陪伴,陪你从青年走到暮年,陪你笑,陪你哭,幸运的还能陪你一块下葬。
这种爱情或许有吵闹,但却没有计较,甚至都没有恐惧,哪怕对方已经变成了行尸……
很快,通信器的电充好了,张云溪起身冲着老头说道:“先生,打扰了,我可以转给您一些钱……”
“小伙子,你觉得钱对我来说,还有用吗?”老头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道。
张云溪思考了一下,从腰间抿出来最后半瓶营养药剂:“她太饥饿的时候,您可以给她注射一点。别太多,可能会很危险。”
“谢谢,但这个我也不需要了。”老头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您……?!”
“她太痛苦了。我一直在等,期待有一天联合卫生部宣布,已经找到救活行尸的办法,可很遗憾,这种期盼似乎不会来了。”老头缓缓起身,平静地说道:“缝完这件衣服,我会和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块死去。”
张云溪咬了咬牙,攥着半瓶营养药剂,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陪我说了一些话,这个是美好的一天。”
“嗯!”张云溪无力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几分钟后,张云溪拿着通信器离去,站在门口处,突然反应过来:“哦,对了,我的剑沾上了那个金属锥子……”
“用它自杀太痛苦了,送给你了,我不需要了。”老头很乐观地回应着。
张云溪瞧着他:“……再见!”
“再见!”
老头站在门口向张云溪挥手告别,这个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后一位健康人类了。
张云溪飞奔在小镇内,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非常幸运,眼前的苦难,都不算苦难。
……
深夜。
张云溪在联系上彪哥的接应人员后,将白面,玉佛等人送到了一艘两栖船上。
“……小龙,带他们回去。”张云溪站在岸边没有上去。
“什么意思?!”
“有人联系我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干。”脏血目光冷峻地回应着:“你们先走,我做完再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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