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红墙青瓦,恰如雨后春雷,原处便见闪电极光。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顾将军回?来了!”
“是顾将军!”
“援军到了!”
人声鼎沸。
顾青赶到。
红色的赤兔马,黑色的劲装,显得他?个头高大,身形健硕,盔甲下透出的一双鹰目叫人闻风丧胆,风动息不止,零星一点点血腥气刚好能撩人鼻尖。
四处破坏的乱军只能回?撤,才能让他?们刚刚打下的局势不至于失守,季卿语安置好阿奶,提裙往府门来,便看到了镇玉——
“将军如何?”
“夫人!援军已到,将军安好,我来守家门!”
“好!”
梁元启和顾青对立着,可似乎只是个打了照面的功夫,就叫在场之人看出来,这两人长得十分相?似,梁元启饶有兴致道:“我想过无数次我们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象过是如今日这般。”
“殿下对我知之甚少,我亦是对殿下素不相?识。”
“好一个威武将军,当真是冷漠,素不相?识如何?今后多?往来便是,就如我。”他?说,“顾青,我来宜州就是为了见你。”
可顾青张口却道:“殿下并非来见我,你来见何,自己清楚。”
毫不领情的答语打碎了梁元启的幻想,这个顾青还真是如他?夫人说的那般难对付。
他?眯起眼睛,像是忆起前尘往事:“这是你欠我的。”
“我自认不欠殿下什?么。”
“是吗?是真的毫无亏欠,还是打算将错就错,自欺欺人替梁元曜挡过那一刀,便算是还了?”
“我扛那一刀,是因为他?缺乏作战经验,闪避不及,这事若换作任何一人,我也会如此?。”顾青面无表情,他?原先确实为这事感到心忧,可事到如今,他?早已想明白了,都?说作茧自缚,旁观者清,他?走不出来,以至于一直在原地绕圈,但现在,他?走出来了。
梁元启见这事拿不住他?,忽然?道:“你十三岁那年,父亲因被迫害,惨死于荒郊野岭,今后你年年都?到山上祭拜,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这么荒僻,又是谁替令尊收敛了尸容?”
顾青微微抬眉,眼底的光闪动,是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只是说出的话?,语气不改:“若殿下只是一个乡野村夫,替我收敛父亲尸身,留我衣冠冢,我自是感激不尽,可我又知道,我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来找我,他?担忧心切,却不想撞上了前来追杀薛名父子的人罢。”
梁元启顿时肃了神色:“薛名和薛无问遭人追杀,他?们对你还有救命之恩,你却对他?们不管不顾,如今,薛家一门便只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祖母,可她还在等他?们回?家,顾将军难道不想给她老人家一个回?答吗?”
顾青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想,该给老人家一个答案的,该是殿下,他?们不是为我而死的,而是为了殿下,是殿下,欠薛家一个交代,是殿下,欠他?们一个人情。”
梁元启彻底冷了脸,没功夫再和顾青打太极:“梁元曜根本非先帝亲生,他?小肚鸡肠,将军不肯投桃报李,他?就斤斤计较,甚至不顾百姓性命,派辛责成出征,他?这是在寒你,在寒了天下武将的心!他?这样的人,不论?你如何你拥戴他?,他?也根本不会重用你,南梁本就重武轻文,你就算镇国护石,也得不到重用?”
“皇上虽不够仁厚,但殿下也好不到哪去,为了皇位,在南梁大起兵戈,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殿下在指责皇上时,有没有想过百姓?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在罔顾人命?还是殿下在西戎待得太久,已然?忘了,谁是自己的百姓!”
梁元启身形一颤,不知道这事竟被顾青察觉了,他?寒下声音,最?后问了一句:“我和他?之间,你确定选他??”
“我谁都?不选。”顾青朗声回?应,“如今我谁都?不欠,我只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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