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声最高。
九皇子自己亦有些属意荣侧妃,出生华贵, 三品岳侍郎之女,但这出生又没高至内阁丞相之类那般打眼,又是清流文世之后, 不会滋生出护国公那等外戚弄权之事。
在管家上, 她亦具有正室的气度和手腕, 能力上也匹的上。
最重要的是,一个弱质女流, 千钧一发之际,身子挡在他面前。
那样重的伤势, 昏迷了好几日,说是九死一生不为过,今晨刚刚醒来,那身子, 说话都牵扯着伤口疼, 一张小脸疼的虚弱惨白。
一个人,将对方的性命看做比自己的还重, 这怎能不让人感动。
九皇子坐在塌边,握着荣侧妃的手,念着她的闺名柔声嘱咐:“馨儿,你要好好歇息,快些好起来,孤要封你做皇后,让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荣侧妃亦感动的泪水连连,“殿下,这些都是妾该做的。”
上苍待他不薄,九皇子想,虽他遭受了盛如玥的背板,但亦有真心同他生死相随的爱人。
心口那道破裂的口子,好像增出了新的嫩肉,这种感觉很温暖。
摸摸她鬓边的绒毛:“孤就是要让你做我的皇后,这就同内阁商议,待你身子好了,就行封后大殿,可惜--”
他有些惋惜,“不能同登基大典一道举行。”
荣侧妃:“国事为重,殿下有这般爱重之心,妾已经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眼角的线珠子感动的落下来,九皇子府下身,细心给她擦眼角的泪,关切了一会,亲自给她喂药,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才离开。
“殿下,玉如宫说是晚上做了蹄膀,邀您去用晚膳,云澡宫那边也差了人过来邀您用午茶,还有篷云殿,澜悦殿,您晚上去哪个宫?”
九皇子目光从折子上移开,捏捏眉心:“孤昨晚同谁用膳的?”
“昨日午后同篷云殿丽承徽一道用了茶点,晚膳是同佳丰仪一道用的晚膳。”
九皇子揉了揉额角,“叫良娣,昭训准备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您要留宿在哪边吗?”
皇位更迭自古是一种权利征伐,新旧权利交接,处处皆是波云诡谲的心思和博弈。
一个皇子的上位,背后是数位拥垒的推举,每一个后院女人身后都站着一股娘家势力,就算后宫不得干政,但本身后宫女子的身份地位也代表着帝王会给予的背后那股势力的荣辱和看重。
这后院,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朝堂。
他这几日见了太多朝臣,谋算太多,实际上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想安静的吃饭睡觉。
别说风月之事,他现在连多余的话都不太想说,也不想同谁说笑,也不想被谁费尽心思准备的笑话趣事被逗笑,好像连悲戚的情绪都被剥夺了是的。
他只想一个人,生出一种自己被迫分割而分给这些人的不悦感。
但这种时候,女人们惶惶不安,想要高一点的位置又有什么错呢?
谁也不想做个小贵人小美人。
也没道理对自己的女人们刻薄,淡淡道:“不留了。”
春日的雨说来就来,砸在瓦烁上,淅淅沥沥的躺下来,雨幕绵绵,珠玉落盘。
比雨声更嘈杂的是昭训得银铃笑声,“殿下,妾这笑话讲的不好笑吗,你怎么都不笑啊?”
“挺好笑的,你有心了。”
“您这眉头日日蹙着,妾知道先帝仙去,您心中难受,但也得珍重自身,妾听内官说,您近日来都不思饮食,登基大典在即,您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做了帝王的人,身边围绕的皆是这种关怀和善意。
或许是听多了这种关怀,无数次这些句子,九皇子无端生出一种腻歪:“孤知晓了,还有折子要批,你早些休息。”
“殿下,要打雷了,您还是等一会吧……”
九皇子走进雨雾,羊皮靴子淌过雨水,影子倏然印在积水里,内官及时在他头顶撑上伞,一道响雷骤然劈下来,整个天际一瞬间煞白。
九皇子穆然想起来,有谁最是怕打雷。
“瑜侧妃近日没送东西过来吗?”哗啦啦的雨声中,内官听见九皇子这样问道。
“没有。”内官回道:“瑜侧妃是老实人,向来不争这些。”
九皇子抬脚往翠微宫的方向去,内官赶紧劝道:“殿下,那边太远了,您的鞋袜要湿了,您先回殿中,将瑜侧妃召过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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