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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炸响在脑海中的声音平板无波,彷佛死亡的预告,女孩惊恐地尖叫出声,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却看到玩家们正沉默地向桌子中间伸出手,拿起一张轻飘飘的纸,却要葬送一条沉甸甸的命。
她茫然地看着人一个一个站起,又一个一个坐下,从笔头的动作,她知道,他们都在写同一个字。
第一个动笔的苏易才刚写完「白」字,她忽然开口:「你们写的是我吗?」
比起方才的崩溃,她此刻的声音宛如一滩死水,很轻,很冷,却让人感受到背后无穷无尽的绝望。
玩家们的笔尖不约而同僵在半空,迟迟不落下,也迟迟不挪开。
顾云眠抓住了身边的加百列的手。分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看不清他纸上的字。
她凄然的哀求:「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是好人,我不是狼,求求你,求求你,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不要,不要写我!我不想死!不要写我!」
黄盈盈却被她这番话激怒了,拍桌而起嘶吼着:「谁想死!谁不想活着!可是妳不死,我们就会被妳拖累!」
顾云眠也跺脚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不会拖累你们!我是好人!我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是无辜的!只有他相信我是无辜的——对,他去查了!他去查真相了!他知道我是无辜的!他去帮我洗刷冤屈了!他说他早上就会来找我的!!」
加百列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看她,「妳说什么?谁去查真相了?」
「大龙哥哥,李龙,李龙!」女孩又哭又笑,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答应我要去查真相的!他说他会查出来的!叫他来,对,叫他来!我有道具!我有哨子!我要叫他来!」
她手忙脚乱的拉出脖子上的绳子,抓住被体温捂得热烘烘的银哨,玩家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把哨子凑到唇边——
「哔—噗」
「刷」
一口突然涌上的气让哨声瞬间劈了叉,过大的力道让她不受控制的退了一步。
变故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吹响哨子,然后——
被一隻不知从哪来的弩箭射入左胸。
玩家们大惊失色,「白棠!」
顾云眠手里还拿着哨子,缓缓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弩箭,似是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突然长了这个东西。
鲜血迅速晕染开来,纯洁的白月季化作凄美的红玫瑰,洇红了少女眼中的世界。
疼痛后知后觉的自胸腔蔓延开来,混乱的大脑中仅存的理智终被吞噬殆尽,反刍一片虚无的空白。
她下意识握住箭身——
「别拔箭!!」
加百列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刚从椅子上跳起来就伸出手,却也只握住扬到半空中的手腕。
就在这时,门被人砰的打开了。
「白姑娘,我还没——」
略带羞愧的道歉戛然而止。
一束夹杂清晨的清爽气息的白月季轻轻砸落在地,几片碎花瓣与绿叶四散,露珠飞溅,一如半空那霎时如泉涌的刺目的艷丽。
「白姑娘!!」大龙目眦欲裂,一脚踩烂了地上的月季花,堪堪接住了往后软倒的娇躯,顺着她的力道,跌坐在椅子上。
顾云眠呆呆的看了看满桌喷溅的鲜红,又看了看胸口汩汩流出血液的洞,皮肉被箭矢翻了出来,如同由内往外炸开一般。
衣料吸收不了过多的鲜血,一部分顺着肌肤流下,微痒的感觉悄无声息的湮没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只能感觉到血在身上开闢出一条源源不断的河,在鼠蹊部积聚,最终顺着大腿和臀部线条滑落,「滴答」,在地上开出朵朵艳而腥的花。
大龙抱着她,感觉到她因疼痛而浑身都在微微抽搐,心臟像是被人猛力撕开一般,痛得呼吸困难,「白姑娘……」
顾云眠顺着声音,略显费力地仰起头,靠在大龙肩头,倒着看他扭曲的脸,怪诞的视角让她忍不住笑了下,上扬的唇角又被疼痛扯了回去。
她喃喃道:「我……明明已经拔出来了……为什么……还是、好疼……」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一翕一张的唇瓣却让盯着她惨白的脸出神的黄牧如梦初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拔腿衝出会议室,一边嘶吼:「林大夫!林大夫呢!林大夫!!」
林大夫和另一个驻守驿站的男大夫都去处理认尸的事了,不在驿站。
他似乎猛然想起此事,脚下一转,朝驿站外狂奔而去。
弩箭大概穿过了肺,顾云眠的呼吸急促而困难,剧烈的疼痛却让她没有太多力气让自己获取足够的氧气,大脑一片空白。
「好累啊……」她喘了口气,过了电般不住颤动的手摸索着,艰难握住了大龙的手,「真相……找、到了吗……」
大龙还记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的模样,像洒满星光的夜空,灵动又好看;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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