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出声来,只能不断下嚥,挤入胃中,随着胃酸一遍遍的翻滚沸腾;她痛苦得五官扭曲,晶莹圆润的泪水染上恐惧的污浊,被颤抖得散了形,化作溪流滚滚落下。
她用力拉扯着脖子上的手,指甲划得他手背到手腕全是深浅不一的伤口;因为窒息,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大脑一片空白,挣扎的动作下意识添了下半身的踢踹扭动,不但没逼退罪魁祸首,反倒将自己弄得一身伤。
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所有感官拼凑而成的画面一闪而过,在脑中留不下除了黑以外的任何痕迹。
等她意识清醒,许光已经被加百列和苏易控制住,莉莉丝站在他面前,疯狂甩他大耳刮子,将他两边脸颊都搧肿了,也不知是嘴里被牙齿划伤,还是莉莉丝搧得他内伤吐血,鲜血不断从他唇角溢出,又被下一个耳光搧得撒满地面,整个会议室都是清脆的巴掌声,却没人试图阻拦一下;她则被黄牧搂在怀里,咳得撕心裂肺,廖曼曼在一旁满脸担忧。
刘婉儿躲在角落,一副吓到快昇天的模样,实际上和黄盈盈一样冷眼旁观。
顾云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脸色倏然一变,用尽全力推开黄牧,却因为缺氧而手脚发软,只来得及跌跌撞撞跑到窗边,撞开窗户,张嘴就吐。没消化完的早餐全被她吐了出来,没东西吐了就干呕,咳得撕心裂肺。
黄牧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一时不太确定她这是不是演的。
廖曼曼端着水和毛巾进来时,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女大夫和小药童。
顾云眠喘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坚持自己清理了脸上的污秽,而后彷佛被抽干了灵魂,呆呆的任由女大夫动作。
女大夫开了方子,让小药童去煎药,转头向黄牧道:「白小姐长年缺乏锻炼,体质虚弱,希望首席先生斟酌再三,再将任务交予白小姐,但我希望这两天暂时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再刺激她。黄首席手下如此多人,想来也不差白小姐一个。」
她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十分不客气,黄牧却没有生气,沉声道:「劳烦。」
俗话说得好,骗谁都骗不过中医师(?),看女大夫的表情,黄牧相信小兔崽子是真吓着了。
他将顾云眠打横抱起来,冷冷地看了被莉莉丝搧得跪倒在地的许光一眼,「把他控制起来,转告李警长,借十名警员在他房里亲眼盯着他,我就不信他也能和乔玉铃一样跑了。」
这就是把人踹狼坑里去了。
许光想爬起来,又被莉莉丝摁回地上,挣扎又挣扎不过,只能含糊不清的吼:「我不是激进派!我是赶尸人!我是好人!我没有杀人!!」
莉莉丝嗤笑一声,手下用力,男人的侧脸在地上被压成了饼。她贴在他耳际,低声道:「你是老天爷都不管用。瞧你那熟练劲儿,昨晚很活跃啊?嗯?是不是没人告诉过你动了姑奶奶看上的妹子是什么下场?」
门被廖曼曼关上,阻挡赶来的警队试探的目光。
黄牧踹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头也不回,「我和她说两句话。」
李虎:「……」
李虎挥挥手让属下退后,帮他们带上了门。
「对不……」又是吐又是咳,顾云眠一说话就是个公鸭嗓。她清了清嗓子,又嚥了口口水润一润火辣辣的发疼的喉咙,才再次开口:「对不起,拖累你们了。」
「『别逞强』这种话在这里确实相当多余且没用,但妳真的可以再多依赖我一点。」黄牧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是难得的柔和,「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我向来对新人很宽容。」
顾云眠被逗乐了,「屁。是谁第一天晚上端着个屎脸的?」
见她笑了,黄牧稍微鬆了口气,「起床气和宽容是两回事。」
顾云眠衝着他翻了个白眼。
黄牧帮她盖好被子,「我收回早上的话。妳今天就在驿站待着,躺过就躺过,哥带妳。」
「可是……」
黄牧一个一阳指,把她的脑袋戳回蓬鬆柔软的枕头里,「副本里也得听医嘱。听话,躺着。」
顾云眠安分不到一秒,又爬了起来,「赶尸人……」
「第一个方法有效,bug卡得好,八个人里确定六个人要票他,活不过第二天九点。」
「刘婉儿……」
「目前看来没问题,但细看确实有违和处,对许光处弃疗状态,待观察。」
「童子……」
「昨晚那棵发出孩子笑声的树因其声得名童子树,因树干胖叶子圆,又称胖子树,所以谜底是胖子,今晚带原料回来给妳。」
顾云眠:「……」
黄牧:「还有问题吗?」
他的坦诚让她感到有些羞愧,也自觉负担不起这样的善意温柔,毕竟在无限流游戏里,保自己命都不容易,更何况关照他人。
若放在平时,圣母队友确实让人烦躁;但当圣光照在自己脸上,就只剩下庆幸和感激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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