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姑娘……
他的目光落在顾云眠身上。
女孩依然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她慢慢做着深呼吸,起伏的胸口被旗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大龙知道在这情景不应生出些旖旎心思,可他实在控制不住双颊渐渐升高的温度。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如此上心,但他总是忍不住望向她的衝动。
「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大龙猛地回神,这才看到面前满脸怒容的哥哥。
「我——」大龙忍不住又瞟了顾云眠一眼。
虽然他只一秒便将目光收回,但哪逃得过他哥的火眼金睛,李虎蹙了蹙眉,望向自己身后。
顾云眠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
她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右手紧紧抓着左手手腕,抬头望向尸体的方向。
玫瑰已经被放了下来。她平躺在冰冷骯脏的石地上,眼皮已经被不知哪个玩家盖上了,表情却永远凝固在痛苦与恐惧中。
女孩身体轻轻颤了下,心臟彷佛被狠狠揍了一拳,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既而被恐惧攫住,紧绷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快速眨了下眼,一颗含着自窗户破洞透进来的阳光的晶莹泪珠倏然滑落。
她和林风不一样。后者是干嚎,眼眶被衣袖装模作样擦得通红;她只是安静的掉着眼泪,黑曜石般的眼里彷佛酝酿着一池清泉,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扑闪般微微颤动,清透得彷佛清晨第一批露水的泪珠子便滚滚而落,楚楚可怜的色泽慢慢染红了眼眶与鼻尖,隐忍易碎,却又无助得可爱。
她笑起来纯真可爱,灿烂得像向阳而生的娇花;可她似乎天生更适合哭,那一颗颗泪珠子彷佛蕴含了她所有的澄澈干净,红红的眼眶鼻尖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紧抿着唇却又彰显着这隻小兔子是会咬人的倔强小动物,光是站在那儿,就能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慾——或许,还有几分隐密的破坏慾和独占慾,想看看她还能惹人怜爱到什么程度,然后将如此可怜的她吞吃入腹。
阳光穿过大开的门扉,将李家兄弟一动不动的影子映在沾满尘土的地板上。
正蹲在不远处搜尸体的黄牧抬头看去,又顺着两兄弟的目光,视线最终凝固在顾云眠身上。
他挑了挑眉,唇角微不可闻向上勾了勾,比起探究,兴味占据上风。
顾云眠有种小动物般的直觉,对于他人的关注尤为敏锐,甚至有点神经质的杯弓蛇影。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慌忙低下头,让巨大的刺激离开自己的视线,用力却颤抖的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需要某个有规律的东西,将自己牵出混乱的情绪漩涡。
她下意识默念起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东西。
牡丹立鹤童子蚕蛾残竹彼岸云雨……牡丹立鹤童子蚕蛾残竹彼岸云雨……
一遍又一遍,她不让自己去思考这些词背后的意思,只让在脑中盘旋的文字如金箍咒,束缚躁动的思绪。
这方法在过去很有用,这次虽然效果差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用处的。
「白棠。」一片阴云倏然罩下,顾云眠憋了口气才抬起头,却发现黄牧与自己站得极近,高大挺拔的身材完美挡住了那条还在房樑上晃悠的麻绳和地上凋零的玫瑰。
「调整好了就去外面调查。」男人淡淡的下令,身体却不曾移动分毫。
顾云眠是真的感到歉疚:「对不起,首席。」
「要是真的感觉到抱歉,就更用心地去找线索。」男人将她送出房间,顺手把想往内走的林风和呆立的大龙扔了出去,「啪」的关上了门。
还没来得及伸出狼手就被这么毫无尊严地丢了出来,林风气急败坏地跳脚,却发现无人理他,只得甩袖离去,嘴里还喃喃着要去老爹那儿告状。
垂首不语的少女就在身边,大龙却连安慰一句都做不到,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李虎猛灌了几口小水壶里的水,沉默片刻,才抹了唇边的水渍,将几乎空了的小水壶别回腰间,「那位是?」
黄牧轻嘆口气,「我的第二副手。她年纪不大,我不想让她过早接触这些,便一直留她在协会处理调香相关事宜,外出调查捉拿从来只带第一副手。此次是因为她的至交好友被我派来晶镇参与调查,却受调香杀手所害,她才坚持要跟来。我实在狠不下心拦,毕竟那个调香师的死,有我一部份责任。若造成李警长困扰,我替她道歉,回头我会好好教育她。」
李虎颔首,「黄首席无须挂怀,我能理解。不过往后还是让白姑娘留在外头吧,我们都方便。」
「当然。」
顾云眠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离开门边,加入搜查庭院的队伍中。
杀害玫瑰的凶手谨慎到变态,众人搜索到日正当中,除了一头汗,什么都没发现,就连廖曼曼帮乔玉铃拿出来的,也不过是前屋主留下的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本草经》,和玫瑰被杀案毫无关係。
李虎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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