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得一趔趄,差点摔倒。
佛门惯例,向来以简朴为荣,所以车厢虽大,既无锦垫,又无软枕,只有几个破烂旧蒲团,大家挤簇着坐。法藏大把年纪,不想跌进人堆里,只得往边上歪倒,砰地撞正车壁,痛得龇牙咧嘴。
文纲越发笑了,指他徒孙去搀扶。
“你站起来作甚么?谢我一句之恩么?罢了罢了,消停些罢!”
“听上座一句话,胜读十年书。”
法藏羞愧得无地自容,忙双掌合十低头下去。
大家都是开宗立派的人物,律宗名僧辈出,连日本撮尔小国,派僧人远渡重洋而来,还指名道姓,非要拜在律宗门下。所以法藏自创立华严宗,便生出后来居上的念头,常与文纲比较,自觉不差什么,却没想到今日为张峨眉的威胁,反生出服膺之心。
“咱们往后死了烧了,结出舍利子,方才算跳出三界外,如今嘛,还是要耐烦与他们周旋些。”
文纲瞥了他一眼,“照我想,这事儿还有余地。”
法藏听得云里雾里。
“圣人心性刚强,我是尽知的,孝敬皇帝二十四岁骤然薨逝,高宗尚垂泪人前,圣人愣是昂首挺胸,含笑如仪……”
文纲摆摆手,叫他不必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
法藏已然脱口而出,“太子懦弱又爱记仇,这前后夹击,哪来余地?”
文纲鄙夷,“她说你就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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