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想听的我说了,我想听的你还没说。”
玉晚道:“你想听什么啊?”
无沉道:“我刚说完,你就忘了?”
玉晚道:“没有啦。”
她有些忸怩。
说来她这个人其实很矛盾,有时候胆子大得出奇,比如第一次见他就敢直接说喜欢,但有时候胆子又小得可怜,比如眼下,简简单单两个字,她迟疑好长时间,才终于说出口。
“……愿意。”
好在说出口后,便再不迟疑。
她重复道:“我愿意的。”
她一直都很愿意。
说完直起身,吻向他头顶。
这个吻轻极了。
轻轻一碰就离开,甚至没留下点潮湿痕迹。
她在爱惜他。
吻毕,她身体往下滑,极亲密地划过他脸孔,她唇也划过他的唇,呵气如兰。最终她贴在他胸膛,手勾住他脖子,两人挨得愈发紧密。
无沉感受着馨香温软,忽的一笑。
“女色者,世间之枷锁,凡夫恋著不能自拔。”
他声音好听,诵经时低沉又从容,有种不染尘埃的明净。
然则此刻,他音色微微沙哑,他分明是在念劝诫世人远离女色的佛经,却偏生教人觉得难耐燥热。
和尚初试云雨,总归是非同寻常的。
“怎么,”玉晚问他,“你不愿意戴我的枷锁吗?”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愿意是再好不过。若不愿意……”
说到这里,她凑近他耳边,贝齿含住那薄薄耳廓,轻轻细细地咬。
又痒又麻。
无沉眼睫猛地一颤。
便听她语声湿润地续道:“若不愿意,那我就只好亲自给你戴上枷锁了。”
话落,她真实地感受到他。
心底仿佛有种难以言说的满足,玉晚努力让自己适应。
她适应得很快。
毕竟是身怀艳骨之人,发作四年都没能体验过鱼水之欢,艳骨早馋得不行,而今终于实打实地吃到,艳骨才不舍得放弃到嘴边的美味。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耽搁都不可以。
于是很短的工夫,玉晚惊叫了声,腰直往下塌。
等她柔弱无骨地倒进他怀里,她泣声道:“太快了……”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也还记着不妄语,应道:“嗯,是有点快。”
玉晚道:“那你慢、慢点……”
无沉道:“慢不了。”
他微微拧眉。
他此刻还能与她说话,而不是只顾埋头,便已是尽了最大的克制力。
便道:“等日后习惯了再慢吧。”
玉晚闻言,还没再说句什么,她眼前微微有些泛白,不自觉地呜咽出声。
无沉垂眸看她。
曾经他发愿,要如佛祖那般解救众生,所以他入世,云游,可到头来,他仍旧高高在上,高坐庙堂,从未走下神坛。
是她教会他,怎样当一个人。
从此他有了七情六欲,懂了八苦九难。
他也终于知道,到底何为人,何为众生。
他因此更加沉沦于她。
无可清醒,也不愿清醒。
继续欢愉。
纵情欢愉。
直至玉晚倦极,蜷缩在他怀里睡去,他揽着她,近乎无声地唤了句晚晚。
她是他的心间净土。
亦是他的无上佛国。
第46章 喜鹊
玉晚是被喜鹊叫声叫醒的。
她睁开眼, 便见无沉立在窗前,一只羽毛油光水滑的喜鹊停在他手边,时不时仰头叫几声, 然后低头啄食他布施的米粒。
待吃完窗台上的米粒,再喝几口水, 喜鹊很有灵性地蹦到无沉手上,用脑袋蹭他手指。
无沉轻轻摸了一下, 喜鹊顿时叫得更欢。
“小声点, ”无沉轻声道, “她在睡觉。”
喜鹊歪歪头。
然后翅膀一展, 飞走了。
无沉回身。
见床上玉晚正看着他,他关好半开的窗户走过来, 道:“醒了。还要睡吗?”
玉晚道:“不……”
只说这么一个字, 她便止住, 她嗓子哑得很, 昨夜叫得太厉害了。
无沉便倒茶, 吹温了送到她唇边。
茶水里不知加了什么东西, 有一点甜丝丝,也有点清凉,很是润嗓。玉晚喝完两杯, 再开口说话,这次没刚才哑了。
她道:“你上来。”
无沉依言脱了外衣和鞋子,进到被窝里。
这会儿的清晨还很凉,他进来时便带入了冷风。玉晚冷得一抖,还没赶紧掖被角, 温暖的手掌覆上纤细楚腰,她被无沉搂进怀里。
他襟口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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